第十七章 心如匪石
旭凤cao练完天兵天将,从校场出来,看了看天色,便朝着碧水潭的方向而去,随着他的飞动,一路之上似雾如纱的云气在他身前分开,又在他身后合拢,浮浮沉沉,如海浪一般,潮起潮落。 只片刻,前方就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水声,碧水潭已在眼前,微风悠悠吹过,掠过水面,带起了一道道涟漪,轻轻荡漾着。 旭凤向潭边石桌处望了望,果然见润玉坐在石凳之上,正端了杯清茶轻抿着。 旭凤嘴角露出一丝笑容,飞了过去,在他身后停下,轻轻唤了一声。 “玉儿!” 润玉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了颤,霎时溅出了些许茶水,他无奈将清茶放下,随即转头微恼的瞪了旭凤一眼。 旭凤轻笑了一声,挥手在周围布了几道结界,就着背后的姿势将润玉拥进了怀中,一双手也覆上了润玉的双手,脑袋也搭在了润玉的肩上,撒娇般的磨蹭着。 润玉身体微微颤了颤,随即放松下来,将全身的力量一点点卸去,任由自己软到在他怀中。 此时,紫方云宫中,荼姚正执着穗禾的双手,满脸歉意,欲言又止。 穗禾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奇怪,却仍是浅笑道:“姨母可是有什么事要穗禾去做的,不妨直说罢。” 荼姚一怔,却是缓缓摇了摇头,望着她半晌,终是叹道:“穗禾,是姨母对不起你,你与旭儿之事,怕是不成了,我如今已管不了他了。” 穗禾眼底泪意翻腾,身形一颤,语气微抖,道:“表哥他……” 荼姚缓缓点头,道:“旭儿同我说,天帝之位他会去争取,但他自有打算,让我不要再插手,特别是你与他的终身大事。” 穗禾眼中顿时落下泪来,哑着声音道:“这……” 荼姚握着她的手,拍了拍,安抚道:“你也知道旭儿的性子,他决定了的事,无法更改,何况这次他的态度比之以往,更为坚决,不容转圜啊!” “姨母……我……” 她的话还没说完,荼姚便打断道:“姨母知道你对旭儿的心,更不会拦着你去争取,只是,都要靠你自己了。” 穗禾沉默的点头,擦了擦眼泪,不知怎么,她望着身边的荼姚,总觉得有些怪异,但具体怪异在何处,她却又说不出来。 穗禾又与荼姚说了一会儿话,才告辞离开,出了紫方云宫后,便直往栖梧宫而去。 碧水潭边,旭凤一直拥着润玉,在他耳边轻声细语。 润玉早已被他闹得面红耳赤,恼怒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,却反而被他抱得愈紧,正无可奈何之际,却见旭凤突然面色一变。 “玉儿,现下栖梧宫中有客来访。” 润玉暗暗松了一口气,状似无意道:“会是谁?” 旭凤沉思一会儿,道:“应该是穗禾,她来了也好,有些事情,是该说清楚了,玉儿,我去去就回,你等我!” 说罢,也不等润玉回答,只瞬间在润玉唇上印下一吻,转眼就没了身影。 润玉捂着唇瓣,望着他消失的身影,又是气恼又是哭笑不得。 栖梧宫,穗禾尚未进殿,便被燎原君拦住。 “见过穗禾公主,请公主见谅,殿下有命,任何人不得进入。” 穗禾一怔,刚要说话,便听得殿内传来旭凤的声音。 “燎原君,外面可是穗禾,让她进来罢!” “是。” 燎原君应声推开殿门。 穗禾嫣然一笑,走了进去,殿门随后而关。 旭凤面色冷淡的坐在书案边处理公文,见她进来,也不抬眼,只淡淡道:“穗禾可是有事?” 穗禾眼底闪过一抹失落,上前强笑道:“无事便不能来看表哥了?” 旭凤闻言抬眼,放下手中公文,站起身来,走到她面前,肃然道:“不能,我今日放你进来,便是要让你彻底死心,以往从来都是母神自作主张,如今你也该明白,我不会娶你,更不会爱上你。” 穗禾身形一僵,眼眶瞬间红了,她低了头,问道:“为什么,是我不够好吗?鸟族帮不了你吗?” 旭凤冷着脸,回道:“不是你不够好,只是我不爱你罢了,我不会给你一丝希望,长痛不如短痛,穗禾,你一向勇敢,又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,将来,定会有人爱你的,至于鸟族,我不需要,帝位,我会自己拿到,而我的后位,只给我爱的人。” 穗禾落下泪来,声音低沉,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 话落,穗禾便转身出了殿门,瞬间没了身影。 等旭凤再次回到碧水潭边,却发现润玉已不在石桌边上,他眯了眯凤眼,向远处看了看,果然望见在远离路径,僻静的水潭另一侧,有一个身影负手而立,仰首望着天际。 “玉儿!” 旭凤飞身上前,站到了他的身旁。 润玉闻声回首望来,嫣然一笑道:“解决了?” 旭凤被他笑的微微一怔,眼底流光一闪,笑容满面应了一声,也不多说,只紧紧凝视着润玉。 忽而,一阵风吹来,两人的衣袍都轻轻拂动着,天际云霞升起,散发出淡淡红光。 碧水潭之畔,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水中,被拉得很长,并肩站着,望着彼此,仿若此刻便是永恒。 润玉眼角余光望见了两人水中的影子,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,这个人,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,他们会一起度过往后的万万年! “玉儿,你布星挂夜的时辰到了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 “好!” 润玉一双黝黑的眸中折射出闪闪的亮光,他嘴角微翘,扬起了一抹明媚的微笑。 旭凤望着他的笑容,呆了呆,随即被传染似的,也笑了起来,他执起润玉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,另一手扣了润玉的腰,带着他飞离,往布星台而去。 我心如匪石,不可更改,润玉,总有一天,我会在所有人面前,执起你的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