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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二楼,少昊正翻看着一本古籍,手边一个青瓷酒杯,其中澄清的酒液沿着杯壁缓缓流动,只这么一个酒杯的酒水,却熏了满满一室的馥郁酒香。插曲-8话说多年以前,苏家有一位幺女,从小生得袅娜娇柔,温婉多情,叫做苏白婉。而严家有一位独子,叫做严琦,高大英俊,风流倜傥。情窦初开的年纪初逢,自是芳心暗许,没过多久就珠联璧合,结两家之好。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,却不曾想情郎负心薄幸,长子出生没多久便流连花丛,婚前的温柔小意再不见踪影,少女大受打击,抑郁成疾。幸好她丈夫的第一位情人周蔷时常关心她,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,都成为了她病中的依靠,带着自己的孩子都对她亲近非常。转眼冬去春来,四年过去,少女已不再去管丈夫的桃花满天,私生子满地,只一心带着孩子好好生活,和周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。就在这段时间,周蔷发现自己怀孕了,本是被迫做的情人,在孩子的带动下也对严琦生了些暧昧心思。在最大的依靠眼里自己的地位下降了,丈夫离心独子淡漠,多重打击下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再也承受不住,几瓶烈酒一把小刀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。她死了,却也还活着,灵魂日日在屋中徘徊,眼见着周蔷做了这里的女主人,眼见着独子因为自己一时想不开受尽苦楚,怨恨和不甘让她变成了厉鬼,想要守护这个可怜的孩子。谁知道独子乃是天生阴阳眼,看得见他可怜的母亲,更未想到这人一副蛇蝎心肠,面上温文却不动声色地想好如何将母亲的剩余价值彻底榨干。才刚刚二十出头,人生尚未开始便查出身患绝症,愧疚让她对着这个男人言听计从。所以,严凯死了,严琛死了,严可可死了,最后严老爷子也死了,哦,死因再怎么可疑,谁又会怀疑身在国外的他呢?从头到尾看似置身事外,实际上不动声色成了最大的赢家。“我的推断哪里有错吗?”楼关坐在严枫眠的新房子里,喝着茶水娓娓道来。严枫眠抚掌,“好精彩的故事,不切实际又处处合理。”楼关笑道:“敢问那里不切实际?不少事情可是严先生你自己说出来的。”“哦?”严枫眠眼中满是兴味,“愿闻其详。”“我唤爱我者为母,爱我的母亲将为我做任何事,无论生死。”楼关说道,“那天你非得掺和进来本就奇怪,想来是怕苏夫人说出什么对吧。”严枫眠侧头,神情自若,“动机呢?严凯马上要被发配出国,严琛严可可对我毫无竞争力,父亲又是我掌握家族最大的护佑,我又为何要把他们杀掉?”“因为你病了。”楼关回答道,“严老先生不会接受一个绝症的继承人,所以他取消了严凯的出国计划。”他翻开带来的资料,“你查出病症的时间和严凯飞机航班取消的时间只差了三天。你不会允许自己这么输掉,所以苏夫人就杀掉了他。”“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动手,难免有痕迹留下。”他翻页,把法医诊断给严枫眠看,“他身上有摔伤骨折没错,但是他身上还有不少自卫伤,只不过因为你们全都众口一词说他是自己摔下来的,这件事才这么草草收场。”严枫眠笑,“他可是个拳击爱好者,你怎么能证明那不是打拳留下的?”“因为打拳可不会掐住别人的脖子。”楼关说道,“他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淤痕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。”“这个倒是我疏忽了。”严枫眠倦倦地闭起眼睛,“但是我又为何要杀掉其余人?”“因为你发现,就算除掉了严凯,严老先生仍然不曾死心。”楼关点点资料,“你看,严琛一进公司就从总经理干起,严可可也被分到一家下属企业做总监,你进了公司却只能从基层做起,还是不受重视的附属产业。”“那又如何?”严枫眠说道,“父亲当年也是如此做起,不过是历代严家族长的必经之路罢了。”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楼关点头,“但是你等不起,按部就班的往上走,你走不了多久病情就会恶化到支撑不住,你需要更快掌权。”“所以我杀了严琛严可可试探父亲,又杀了父亲以求直接掌权?”严枫眠叹气,“楼先生这么好的想象力,不去写剧本真是可惜了。”“一开始我也在想,严老先生那毫无痕迹的自尽场景是怎么做出来的。”楼关好像没听见,接着说道,“没有任何药物痕迹,除了白细胞略高一切正常,直到我注意到这个。”他拿出一张现场照片,“严老先生那么严重的花粉过敏,浴室里又怎么可能会放上一捧玫瑰?”“但是严老先生过敏反应与常人不同,并非打喷嚏咳嗽,而是头晕眼花,只要足够的过敏原,完全可以导致休克。”他停了停,接着说道,“庭院里那一大片玫瑰就是为此而准备的吧,苏夫人一生最爱玫瑰,用自己的最爱为凶器,杀死了自己最爱也最恨的人。过敏反应会随着时间流逝消失,休克昏迷却没有那么快清醒,这时将他割腕,没有任何痕迹留下。”“除了那一捧愚蠢的玫瑰。”严枫眠冷笑,“这世间最不可理喻的便是爱情,你爱他,便也要爱屋及乌,肯为了他做任何事,无论生死。”“不过,你对着我说了这么多,就不担心我灭口?”他问道。“我这么怕死的人,怎么可能只身犯险?”楼关笑眯眯地对着开门进来的白奇挥手,“我已经搞清楚事情原委了,严先生您的东西也该给我了吧。”严枫眠摘下手上的戒指,递给楼关,“愿赌服输。”“不,我们这可是公平交易。”楼关起身,对着他眨眨眼,“接下来我准备按规章制度去封印犯戒厉鬼了,严先生还有什么要我传话给苏夫人的吗?”严枫眠反复摩挲着空荡荡的指节,说道:“那么麻烦你在封印的盒子上放上一束玫瑰,要花苞未绽,便凋零腐朽。”“严先生我突然有些好奇。”楼关收好东西准备离开,转身突然说道,“您每日穿的那般厚实,是因为看见亡灵浑身发冷,还是因为被自己的恶毒吓得寒毛直竖?”“或许两者皆有也说不定。”严枫眠理好自己厚重的围巾,毛绒未曾温暖他冰冷的身体,脸色苍白如纸,神情恍惚迷茫,“你的父母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,这也许不是他们的本意,可结局便是如此,他们不但把自己的过错传承给你,还特意为你多加几项。楼先生,你说我是像父亲,还是像母亲?”“或许两者皆无。”楼关揽住白奇,头也没回,“恶魔诞于内心,而非血脉。”“我唤爱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