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一宿本 - 言情小说 - 掌贵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60

分卷阅读60

    好了一大把五颜六色易出汁的花朵,也已拿了帕子蘸水包好,捶烂出汁后,直接将手中花包滚上了入画勾好的莲花瓣上……

她身上的丫鬟粉裙本是棉布质地,上色极易。花汁滚过,留下了层层叠叠的红、紫、玫、桔。各种颜色在水的作用下微微交融后,留下的色泽虽多却并不杂乱,反而有种浑然天成又相得益彰的美感。

在如此用掉了五大包各色鲜花后,入画围着程紫玉转了两圈,最后翘起了个大拇指。

她的身上再没有什么脚印。

她肋部的那个脚印已经被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骨朵取代。

而其余的莲则均是开在了她的裙上……

“如何?”

程紫玉原地转了一圈……

然而,她转至半圈时,却突觉客院门口有影子一晃,有视线打来。

……

第五八章天赐玩笑

“什么人?”程紫玉追了出去。

院外空无一人。

她细细打量,连树顶草丛都未见人影。

是错觉吗?

她闭了闭眼,深吸了一口。

鼻尖有淡淡的酒香萦绕。

确是有人,但不是朱四!

适才近距离接触后,她很确定,朱四不曾喝酒!

仔细感受的话,刚刚那视线,似乎并无恶意……

程紫玉带着入画走回了游廊,慢慢往摆宴方向而去。

与刚刚一样,无人关注她二人。

先前是因为她们低调,而此刻则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。

台上的演出正热闹,却也无人关注。

只因这会儿的朱常安一袭白衣尤为醒目,风姿优雅站在那八角亭中,与王老夫人,知县大人以及诸位贵人把酒言欢……

八角亭里共摆了三桌。

两桌男宾自是以知县大人和王家家主为尊,一桌女宾则是坐了王老夫人和何氏华氏等荆溪贵妇。

程家面子大,程家姑娘们与主家官家的小姐们围了一桌,坐到了八角亭边,观景视野仅次于三主桌的位置。

要说那朱常安,的确是继承了昭妃的美貌,生就有一张好皮囊。他打着那珍贵象牙骨扇,一身翩翩白衣,如谪仙般的降临,加上他天生华贵温文的气质,可不是给人风华绝代,天人之姿的错觉么!

他往那一站,贵气蔓延,鹤立鸡群,对于荆溪这样小地方的众人看来,那是绝对的高人一等。就这么一时间,轻松吸引了在场几乎男女老少所有的注意力。

程紫玉从席面的右手边慢慢绕过去,瞧着一众姑娘们都正面红耳赤,交头接耳,羞答答悄悄将视线投向朱常安……

自己当日可不也是如此。荆溪虽富,却不够贵,大家族有,暴发户也有,文人儒士书画大家都有,却独缺贵人。以致于那逼人的贵气一出现,一众“凡夫俗子”的一颗心便砰砰不受控制地被吸引。

瞧着王老夫人和知县大人的殷勤劲儿,一般人不知朱常安身份,他们却不会不知。

只怕,这才是今日为何是场混宴的真正原因了!

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朱常安的需要!

朱常安缺银缺人脉缺助力,他要制造与自己“萍水相逢”的机会,也要借着这场宴认识一番荆溪的富豪贵人!

而此刻程紫玉开始往席面方向走时,正是朱四躬身行礼,欲要拜别之际。

朱常安笑得如沐春风,众人目光的汇聚让他受用不已。

公子们盛意款款,小姐们暗送秋波,贵人们诚意挽留,他几乎都生出了几分留恋之心。然而,辞行之语已出,他唯有风度退场。

可他刚敬完一圈酒,酒樽未放下,却突闻身后动静和氛围都变了。

他听到了请安声,招呼声,以及凳椅的挪动声。

谁来了?这般劳师动众!

他回眸。

随后呆若木鸡!

远远正有一女子走来……

仪态优雅,风骨独特,翩翩之姿就如仙女一样!

不不,准确地说,那个人就像池中莲一般挺拔,清雅,寡淡却又不失风韵,清丽却不显妖艳,一切都不浓不淡,刚刚好!

清爽简单盘起的发,清淡无妆的容,站在一大圈的姹紫嫣红中间,周遭一切浓墨重彩都黯然失色,全然都似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。

朱常安的眼挪不开,自然不单是因为她好看,更只因他已经认出了她。

他心中刹那掀起了波涛骇浪。

而让他的脚也钉在了原地的原因,则是因为众人对眼前女子的招呼声。

他听到了!

“四娘好!”

“四娘来了?”

“四娘快请上座!”

四娘?四娘!

荆溪除了程家四娘,还有哪个能让在场的那么多人起身迎接,主动招呼,满脸堆笑的?

这是程四娘!程紫玉!

刚刚还是丫鬟的她,已经快速变身成了自己等的人!想要的人!

这是何等的荒谬!简直笑话!

老天啊老天,这是与他开了个何等的玩笑!

朱常安刹那便停止了骨扇的摆动,后背似钻进了一阵冷风,叫他猛地一颤,手中酒樽也“咚”地掉落,叫一众偷偷打量他的姑娘们讶异于他的失态,羡慕嫉妒于程紫玉的好命。

然而,朱常安浑然不觉众人眼光,他征在原地,不知该如何作为。

他刚刚做了什么,说了什么?

他踹了她,辱了她,恐吓了她!

他说了好多胡话,不留余地的混账话,他把所有后路都堵死了?

原本手到擒来的康庄大道上似乎被他亲手造了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。

这座大山,他是绕,还是攀?

他是走,还是留?

他是继续计划,还是留待他日?

相遇已如此糟糕,如何继续?

他如何博取对方好感?如何化解适才误解?

他要不要上去招呼?

他把话已经说死,他若死乞白赖,便是自掌嘴巴!而初见面便已低声下气,他日他还如何抬起头来,如何博取面子?

他是皇子,天生尊贵,怎能受辱?他这么努力,可不就是为了摆脱此刻不上不下,前途堪忧,低兄长们一头的局面吗?他能忍受一个低贱匠艺之女的白眼吗?

可他难道要错过这座金矿?

不!他不能!

他缺银子!他缺机会!

眼前这个女子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座金矿,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