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一宿本 - 耽美小说 - 皇城记事(ABO)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8

分卷阅读8

    暂时不会遇到危险,因为你本质上是个理智的人,如果可能有危险,你不会轻易涉险,什么都不交代就只身前往;不过去这个地方做这件事可能会绊住你,让你没法脱身。能让你不得不去、没有危险却又可能脱不了身的地方并不多。

“而在这个时间点,让你觉得你必须要去做的事,估计也就婚事这一件。婚讯公布后你一直没联系我,想来是你昨天跟他在一起,根本就没得空,没看到,可今天他已经离开了,你肯定也有空看到新闻。你一旦看到,一定又慌乱又惊讶,满肚子的问题急于求证,但你来没问我,反而要去做另一件事,那么想必你是病急乱投医,去问了你父母。

“事件与地点两相结合,证明你十有八九是暴露了,你被你父母召回家,并且有可能被扣在家中,然后你这才想到找我帮你脱身。是这样吧?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亲自前往,不是比电话更有力?”

还真是容珩一贯的风格,冷静细心,谋定而后动。迟熙言忍不住想挑一挑漏洞,他问:

“那如果我不是回家了呢?就是普通的想逃个课、摆脱个无聊的聚会之类的?”

“如果你没在家,我就再打电话给你好了。”容珩说道。

“那不就迟了?说好的四十分钟呢?”迟熙言继续追问。

“我计着时呢,用了三十七分钟到的,不会迟。”容珩淡然道。

三十七分钟?他从学校开车回去少说得花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,容珩的私人公寓离皇家大学很近,而皇宫则离毅诚庄园更远上一些,所以不管从哪边出发,就算错过行车高峰期没遇上堵车,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。

“你早上没在家?”迟熙言探问道。

“在家的。”容珩说。

“那你闯红灯啦?”迟熙言惊道。

“没有,怎么可能闯红灯。”容珩笑了起来,因为迟熙言的关心,墨黑的眸子里都染上暖暖的笑意。他扭头看了看迟熙言,说道,“就是可能超速了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“这还不是大事?”迟熙言快被他气着了,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得意的,还笑得满脸开心的样子,“闹市区飚车,万一被人爆出来挂网上,你得被骂死。”

“没关系。和你比,什么都不是大事。”容珩平稳地驾着车,目视前方笑着说道。

第7章第7章

“没关系。和你比,什么都不是大事。”容珩平稳地驾着车,目视前方笑着说道。

如同表白一般的话,让气鼓鼓的迟熙言霎时蔫了下去。

不太对,事情真的不太对了。

他们之间,应该像方才那样才对,应该是松快的亲切的无所顾忌的,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浓稠黏着到难以呼吸呢?

迟熙言不懂、也不想懂容珩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。这太暧昧了,暧昧得过了界。就保持原来的距离、原来的相处方式不好吗,为什么非要硬生生地变轨转向呢。

为什么非要这么逼他?他原本只用为背弃婚约这一件事而愧疚,那样他还可以弥补,还可以继续腆颜做容珩最贴心的弟弟、最可靠的友人。可为什么非要让他承认,他背叛的不仅仅是一段婚约,还有这个他同样不愿伤害的人呢?

迟熙言双手不自觉地抠着横在面前的安全带,偏着头从右边的车窗看出去。看外面原本安然稳固的世界向后飞奔而去,拉扯成一片面目全非的残影。

“容珩哥,”迟熙言终于开口问道,“为什么要和我结婚?”

他自觉有些可笑,因为他竟有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悲壮的错觉。

“就这么着急要知道吗?”容珩依旧笑着,眼角却垂作了一个落寞的弧度,“我们先回家,让我陪你补过生日好不好?我昨天做了巧克力蛋糕,还存在冰箱里,你先回家尝尝,看还喜不喜欢。”

没有得到答案,迟熙言有些失望,却又可耻得有些庆幸。

车里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触即破的微妙平衡,一路将这静谧的气氛带回家里。

回到公寓,迟熙言窝进起居室的乳白色懒人沙发,透过旁边的条形木质小吧台望进敞开式厨房,容珩正躬身从冰箱里取出蛋糕。

迟熙言转回脑袋,缩了缩身体,把自己陷在柔软宽大的沙发的包裹中。

这沙发就是容珩自拍照里出现的那只,之前他专程过来过,拉着容珩在这间公寓的各个角落里拍了数十张自拍,每逢他无法交代的行程,就央着容珩发一些出来证明他是和容珩在一起。那些照片连一半都没用上呢,以后恐怕也都再用不上了。

“来,插上蜡烛许个愿。”容珩托着托盘过来,蹲下`身将蛋糕放到他面前的小矮几上,把一盒细长的牛油蜡烛递到他手里,又起身去拉上身后落地窗的窗帘。

正午炫目的阳光被隔绝在外,室内被生造出暧昧的昏沉。

“不用了吧。”已经错过了的事情,再装作没有发生过,终归也还是不一样了。

“用的,生日蛋糕怎么能不插蜡烛呢。”容珩在他脚边的长绒地毯上坐下,动手帮他插上二十支蜡烛,再一一点燃,“快来许个愿。”

迟熙言被推动着,只得依言闭上眼睛,听着耳边容珩轻缓地唱着生日歌,低沉惑人的声音搅得思绪一片混乱。他想不出能许什么愿望,好像整个生活都突然地打乱了,四散奔离地距他向往的生活越来越远,许什么愿都不能挽回了。

那就愿他今后,都不要再伤害这两个男人了吧。希望这个迟到的愿望能够实现。

歌声渐止,迟熙言睁开眼睛,一口气吹熄了蜡烛。

两人拔下燃了大半的蜡烛,容珩仔细地将滴落在蛋糕上的蜡油挑掉,整整齐齐切下一块三角形,盛在雕花的骨瓷盘中,捧至迟熙言面前。

迟熙言接了过来,用小银叉叉起一块送到嘴里。带着微苦的浓郁香气瞬间在口中充盈开来,细腻厚实的口感温柔地裹覆着唇舌,缠缠绵绵地顺着咽喉滑落下去,再于回味中漫上一缕毫无负担的香甜。

迟熙言几乎落下泪来。

这是只有容珩一个人才做得出的味道。迟熙言从小爱吃甜食,却偏偏不喜欢甜食太甜,家中的糕点师依着他的口味修订过许多次配方,但都或多或少差了点什么。惟有容珩,也不知是找到了什么秘诀,总能做出不多不少正合他心意的味道。

“还喜欢吗?是不是没有变?”容珩坐在他脚边,仰着头望着他,眼中是藏不住的卑微的期待。

“喜欢,”该来的还是要来的,就让自己再自欺欺人这一角蛋糕的时间吧。迟熙言说,“没变。”

容珩闻言笑了起来。那笑容温柔得教迟熙言不敢看他。

一块蛋糕的时间就这么短,再怎么慢慢消磨也不能拉长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