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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风,照明月,濯清流,揖西山。多好的名字。”严澹很自然地说出来,并不知道在陶清风内心里,投下了多大的波澜,他补充道:“也怪不得你托以‘广川’二字——‘寂寥天地暮,心与广川闲。’和清风明月,都是闲野之趣。”严澹思考着陶清风曾经的欠债说辞:如果是演员,工作挣一亿还款似乎就成了可能。但是小陶这种孩子,居然进了娱乐圈?这也太不符合他的气质了。他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?又或者单纯只为了那笔欠债?还有他和谢国珉那边的事情……上回在咖啡厅,陶清风匿名写语录体,交给了孟小丹,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?孟小丹说陶清风在水天影视城的讲话,直接改变了顾问团的想法。当时自己还不以为然,觉得娱乐圈的事情说不清楚,大部分都是早就安排好的炒作。如今想来,如果是对国学心怀热爱,功底又深厚的小陶,做到也不奇怪。严澹考虑的东西,和陶清风心中翻腾的波涛完全不一样。为何,严澹说的话,和燕澹生当初一模一样?虽然,完全相同的,只有前半句,夸赞陶清风的“振清风,照明月,濯清流,揖西山”是个好名字。后半句对于陶广川名号的评价,当年自己并没有听到过。燕澹生对于这个字号的评价,只说过一句:“广川二字,怪不得。”便没了下文。莫名地,陶清风觉得,严澹今天所言,“寂寥天地暮,心与广川闲。’来互映清风明月的闲野之趣。”和燕澹生没说的下文,一脉相承。虽然他已经永远无法去验证了。陶清风怔怔没说话,重提旧日诗名处,又去何处寻当初那个“燕台心如梦,春水澹烟生”的人?陶清风喃喃道:“谬赞,不如你……”不如燕澹生的表字……那一瞬间,他几乎想要说得更多一点。陶清风想对严澹说他其实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这样就有理由去问严澹是不是也有什么心照不宣、惊人的秘密——可是陶清风也知道,这只是自己太过任性的念想。为了说服自己再见到故人的任性想法而已,是不能放纵这种念头的。陶清风努力平复下心情,这只是又一个巧合,虽然这巧合得太过可怕。但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这与严澹无关,陶清风略带愧疚感地想,自己不该总是试图因为偶尔巧合的相似感,在严澹身上寄托他上辈子,对故人、故园和故国的感念。可是他控制不住,又有谁能完全掌控住内心呢?陶清风无奈又暗自欣喜地任由这股柔软情绪默默滋长,并不知道它后来会变成何种模样。严澹没听到陶清风的自言自语,却察觉到陶清风的恍惚,摊了五个手指在陶清风眼前晃了半天,陶清风才如梦初醒。严澹已经把视频那几个画面又拨了一遍,从他的神色来看,对这部影片蛮有兴趣。虽然他的神色依然看不出喜怒,淡淡地问:“所以欠债一亿其实是?”陶清风无奈地承认:“违约金。”严澹问:“为什么要偿付?你违约了吗?”陶清风说:“不,我想解约,不想做十年艺人。”严澹问:“解约?想去其他公司发展?”陶清风说:“我不想当戏……咳咳,不想当演员。我也没多少当演员的水平。”严澹低头看了看静止的视频画面:广积王子写时眼含热泪的表情,说:“倒也不必妄自菲薄。不过若你不喜欢当演员,想去做什么呢?研究历史吗?”严澹明明是随口调侃,陶清风还真的非常认真地点头,严澹不由得心情复杂,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些,现在倒也不是劝他的时候,转了个话题:“你刚才说,没房子住了?”陶清风不好意思:“房子是谢国珉那伙人的,我,回剧组住吧。”严澹眼睛深了深:“既然说到谢国珉……你被他绑架,你和他究竟……”陶清风的头剧痛,他张了张口,定定看着严澹,露出一股压抑而委屈的气质,嘴唇颤了颤:“我知道……我现在没法报答严老师,只是……”严澹强压住内心那股莫名的怒火,尽量和颜悦色地说:“我不要你报答,你若是肯说实话,就是最好的报答。”陶清风声音虽然很轻,却并没有妥协,很慢地,一字一顿道:“除此之外,我什么都可以答应。严老师要什么,都可以。我都愿意。”严澹没说话,静看一会儿,反问:“什么都可以?那可得先欠着,好好想想了。”陶清风脸色惨白,神色却非常认真:“悉听尊便。”严澹看着陶清风那副疲惫、内疚又难受的模样,也心软了,他转移了话题,一边心酸地想,自己真是个,知趣的人啊。“这几天也拍不了戏。”严澹虽然转了轻松的口吻,但态度却相当的认真。“不知有没有荣幸,邀明星来我家小住两日,也好满足一下,普通观众的好奇心。尤其可以交流一下——”严澹正色道,“怎么把谢国珉告倒。很多事情经过,还得劳你详细给律师说。”陶清风一愣,鼻尖发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——在自己隐瞒这么多的情况下,严澹竟然还顾念着自己说的,没有家人同住,想照顾双手无法自理的自己两三天,却偏偏说得像是陶清风屈尊似的。严老师这样好,他却必须瞒着他真相,令他困惑、失望与痛心——虽然严澹没有说出来,但是陶清风可以感觉得到严老师那种隐秘怒火下的难受情绪。陶清风自以为很了解这种情绪,是惋惜。陶清风惭愧地称自己一声君子,在严老师眼里,这种君子就像落在泥沼里被谢国珉踩踏,一定让严老师很痛心吧。陶清风努力把眼泪逼回眼眶,神色语气都恢复正常。陶清风记得在严澹打电话时,说过他要请华大最好的律师起诉谢国珉云云,虽然陶清风并不了解法律行业,但自己的事,哪有让别人一再cao劳的道理,好像还听到什么起诉费,他忙说:“严老师,律师还是我去请吧。我知道,你们华大的律师当然是最好的,您就替我指个路,我自己的事,亲自去说就好。那个什么费,当然也是我来付。”严澹并没有强求,却说:“我出面邀更方便。律师很忙的,外人去找,她一不定接。这几天看她有没有空过来一趟,见了面你就详细跟她说。至于诉讼费,你若真心过意不去,还是转交我吧。她们那种顶尖的,不给个同学折扣价,真的吃不消。”陶清风问:“同学折扣价?”严澹想了一下:“她亲口说的,如果是我去,就一折。别这样看我,她们外接的案子都是百万的,还要不要普通人活?”陶清风刚知晓现代社会的折扣含义,对外接百万案子的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