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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眈眈地盯着,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压力,但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领带男却毫无反应。至少,从他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畏惧之色。他甚至还有闲暇摆弄着刚才被慕容灰的飞石击成两半的眼镜,同时手里还握着另一件东西。雁游定晴一看,竟是把小挫刀,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就是被这东西给威胁了。苦笑之余,他也意识到,这男子多半并无恶意。站在武人的角度,慕容灰却看到了其他方面。刚才他假装和解实则戏耍的小把戏,小时候也曾在类似场景里对其他人用过。毕竟是身处险境,没有物具帮助很容易踩空遇险,中招的人基本都对他很有意见。涵养好的苦笑两声也就罢了,脾气差的直接卷袖子要和他再练一场。长辈也曾批评过他,说这么做有失分寸,容易和心胸狭隘之人结仇。慕容灰受了教,从此轻易不再这么恶作剧。但偶尔有必要的时候,还是会忍不住来那么一次。原因无他,慕容灰认为,越是在危急关头,越是能显出一个人的本性。所以,在遇上他看不顺眼的伪善小人,或者吃不准的人时,他都会这么干。面前这领带男,属于后者。普通人脱险后,哪怕己身有错,也不免会对他这给予虚假希望的人怀有怨气。但这男子却镇定得过了头,仿佛刚才只是在自家后院闲庭信步了一回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,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。这个人,实在不简单。他既与那女子有关,那会不会也与四叔有关?但以四叔的手段,恐怕还驾驭不了这种能人。慕容灰拂平刚才出手时弄皱的丝袖,推敲着各种可能性。迎着众人各怀心思的审视,男子镇定自若地说道:“很抱歉,之前不确定你们的身份,迫不得已迷昏了那位村民,实在抱歉。”雁游问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:“你是什么人,为何出现在这里?”“我叫云律,这是我的保镖。我是个生意人,做一点瓷器出口贸易。受一位朋友的委托,来寻找他失踪的小妹。循着线索找到这里,正准备施救,忽然看见你们闯了进来。我还以为是绑匪回来了,但躲在暗处听了片刻,觉得不对,却又吃不准你们的身份。正觉得奇怪,恰好你们向我藏身之处走来,迫不得已,只好先下手为强。”这似乎也说得通。但是,朋友?雁游与慕容灰相视一眼,皆是暗生警惕。“你朋友家里丢了人,为什么不报警,反而委托你这生意人来找?”慕容灰把生意人三字咬得特别重。云律似乎苦笑了一下:“实不相瞒,我朋友是港岛人。诸位大概不知道,最近港岛诸大富豪家眷屡屡遭到绑架,绑匪声称敢报警就撕票,有个别不信邪的,亲人真的被绑匪杀死。我朋友发现meimei失踪后,生怕是这起丧心病狂的绑匪下的手,没等收到电话就私下拜托各路朋友调查。我在广州这带发现了线索,就先到三羊村来调查。我朋友在乘船赶来的路上,算算时间,差不多也该到了。”慕容家在港岛也有生意,慕容灰偶尔听家人提起那边的情形,知道那里黑帮猖獗,与政要上下勾结,颇为无法无天。当下对他的话便信了四五成:“你朋友是谁?”“他叫莫允风,是莫氏集团的长房长孙。”在新时代里提长房什么的似乎有些奇怪,但慕容灰知道,某方面来讲,看似更加富庶的港岛,骨子里比经济相对落后的大陆更看重一些陈旧观念。比如香火传承之类。岛上有钱人三妻四妾不在少数,这在内地是根本没法想像的。而且慕容灰也曾听说过莫家,确是港岛有数的富豪,生意做得最大的时候,一度被人拿来与李家相提并论。但是,尽管云律说得有鼻子有眼,慕容灰还是不愿完全相信他,毕竟都是碰嘴皮子,毫无实证。记挂着珠村那边的进展,慕容灰也不想在此人身上多浪费时间,心道先救出那莫家小妹再扣下你,事毕后再慢慢调查就是。打定主意,他向雁游使了个眼色,不再纠缠发问,只皮笑rou不笑地说道:“原来你是莫少爷的朋友,看来我们目的一致。那还等什么,快进去救出莫小姐吧。”怕这两人在关钾地点捣鬼设伏,慕容灰便让他们先打头阵,自己又紧紧跟在后面,预待一俟不对,就马上动手。那保镖看出了慕容灰的意图,眉宇间颇为愤愤不平。或许是在气愤,老板都亮出了身份,怎么还要受怀疑?倒是云律若无其事,看不出分毫端倪。但若说他心里没想法,慕容灰可不相信。而且因为这反应,不免对此人更生警惕。沿着曲折漫长的甬道走了一刻来钟,火光影影绰绰照出前方有个较为宽敞的平台。保镖说道:“莫小姐就在这里。”像是佐证他的话一样,听到人声、看见火光,黑暗里有条阴影挣扎起来,发出呜呜的低鸣,似是被堵住了嘴。点亮地上的两盏油灯,慕容灰迅速环视四周,没有发现异常,才允许云律上前。“莫小姐,你不要害怕,我是你大哥的朋友,和这几位好心人一起来救你。”说着,云律取出了那女子嘴里塞着的小槟榔。女子干呕几声,见他又要来为自己松绑,连忙惊慌地闭起眼睛,直往后缩:“求求你不要伤害我,你的要求我家里人都会满足。我……我也没有看见你的脸,求你不要杀我……”她应该是知道一些被绑架后的注意事项:答应绑匪的要求,并打消他们的后顾之忧。换了真正的绑匪,可能会满意这样的“上道”,但云律却唯有郁闷:“莫小姐,我真是你大哥的朋友。”莫小姐悄悄眯起眼睛,快速地看了他一眼,马上又重新紧紧闭起:“我、我不认识你。求你不要捉弄我,你的所有要求,我家人都会满足。”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绑匪,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,云律终于绷不住一路的冷静,额头青筋微微爆起,却不便发作。如果不是场合不对,看了半天好戏的慕容灰说不定会狂笑出声:这位莫小姐真是个妙人,有眼光。最后,还是雁游拿出了这一路屡试不爽的杀手锏:“莫小姐,我是北平大学的学生,名字叫雁游。你看,这是我的学生证和学校的介绍信。我们真不是坏人——”“雁游?”原本打定主意不再开口的莫小姐,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睁开了眼睛,死死盯住暖光朦胧里少年清秀的面庞,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:“你、你是不是懂古玩?”她这以应让雁游摸不着头脑,但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