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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。两个大人忙不迭分开。“啊,敏敏。”江雨生朝敏真伸出手,很是愧疚,“你昨晚是不是吓坏了?”顾元卓兴奋地把敏真拉过来:“雨生,我们给你一个惊喜。来,敏敏?”敏真注视着舅舅,张开了口:“舅舅。”江雨生怔住,眼眶红了:“你……能开口说话了?”敏真拉起了舅舅的手:“舅舅,你没事吧?”孩子已经一年多没有开口,口齿笨拙,嗓音沙哑。但是听在江雨生耳中,却犹如天籁之音。江雨生把外甥女抱住:“舅舅没事。舅舅有你呢。”***江雨生两天后出院,那日,也是他二十七岁生日。顾元卓从酒店定了一桌好菜,点上两支大蜡烛,又从后院的月季花架上精挑细选地剪了一大束花。敏真帮着顾元卓挑花,慢吞吞地说:“花……是送给……女孩子的。”她重新开始说话,口齿还很不流利。顾元卓把一朵粉色月季插在敏真的头发里:“花是送给心上人的。”“那我……以后也可以……送花吗?”“你是我们家的小公主,要矜持点。最好还是让男孩子给你送花来。”晚饭,江雨生在烛光中微笑:“又老一岁了。”敏真以果汁代酒:“愿舅舅……青春长驻。”江雨生笑:“那不是成了老妖怪?”顾元卓说:“那么,愿年年有今日。”江雨生看看恋人,再看看外甥女,将果汁一饮而尽。那天,敏真照例早早离席,留两个长辈在客厅里。悠扬的旋律依旧穿透过门板钻了进来,敏真坐在门边的地板上,仔细聆听。一把温柔的女声唱着:“Isaylove,itisaflower,andyouit'sonlyseed.”而我说,爱是花儿,而你,是那唯一的种子。敏真抱着膝,那一刻前所未有地向往着大人们的世界。那之后,江雨生和顾元卓又和好如初。敏真再没听他们讨论过郭长维或遗产有关的话题。两人心照不宣地将这个心结放在了一边,试图让时间去淡化它,或者等待下一个契机来将其解决。江雨生头上的伤疤脱落了,留下一个浅白的印记,不大美观,但好在可以用刘海遮挡住。敏真逐渐觉得,大概生活中很多事也都如此。抹不掉的坎坷和污点,那就遮掩住,继续把日子过下去。事事斤斤计较,追根究底,活得太明白了,往往不快活。作者有话要说:严重卡文,所以更新量减少,见谅第25章作者有话要说:明天入V,有三更哟。顾元卓也没有再把陈姨请回来。反正一家人上班上学,在家中的时间并不多,不需要有个住家佣人伺候。从那时起,改为家务公司会派人每天下午过来打扫卫生和做晚饭。敏真觉得这些钟点工好似田螺姑娘,每日回到家,屋内干净整洁,饭菜飘香。而学校也和以前不同了。课间休息之际,韩子绍期期艾艾地走到她书桌边,说:“我知道我mama去你家闹事了。”提起这事,敏真就没好气。韩子绍满脸通红,很是为母亲无礼的举动感到羞耻和惭愧:“我代她向你道歉。我mama她……她脾气很大。在家里也整天和我爸吵架,这才带着我回外婆家来的。外婆也说她做得不对,不应该去你家胡闹。”敏真说:“那她……以后不会……再来了吧?”“哎?”虽然知道江敏真能开口说话了,可韩子绍还是觉得新奇又激动,“不会了!不会了!我也和她生气了。她再去你家,我就再也不和她说话了!”敏真点点头。她并不觉得韩子绍能约束他那个跋扈的母亲,但是至少他道歉的态度值得肯定。韩子绍又好奇地说:“原来你的舅舅和我的舅舅在一起呀!那我们不是成了亲戚了吗?”这个亲戚可攀得教敏真猝不及防。韩子绍进一步说:“那我以后放学了能去你家一起写作业吗?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我小舅舅家呢。”好在上课铃声及时响起,解救了敏真于尴尬之中。几天后,孙律师把那套豪宅的产权证和门卡钥匙快递到了江雨生处。江雨生不多看一眼,将东西一股脑收进抽屉里。他没有和顾元卓提这个事,也并没有去看过房子。但是敏真对那一套传说中非常豪华的公寓十分好奇。听说就像她去过的林佩仪家一样,公寓的所有阳台都对着中心公园,可以眺望湖水,俯瞰芸芸众生。如果江雨生出生在这样漂亮高贵的房子里,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瞧不起?韩子绍的mama就不会闹上门,骂他是掘金的狐狸精。顾元卓也不会介意他收了别的男人赠与的巨额遗产。江雨生和顾元卓也能大大方方地公开关系。因为大家都会觉得,他们俩都是上流精英,富贵豪门,十分般配。敏真后来同闺蜜尹慧中提起这事时,说:“世人总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。”尹慧中说:“我还以为英雄不问出处。爬出了泥潭混出了头,谁还在乎你的过去?”敏真说:“那是和你没有利害关系的人。换成竞争对手,哪个不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点评,觉得你德不配位,高攀了世家金童。”尹慧中说:“最难过的,恐怕是你的恋人下意识也看轻你。”“是啊。”敏真叹息,“爱情中也没有绝对的平等。总有一方要低一头。”***周末,江雨生带着敏真来到郊区的女子监狱。重刑犯的监狱,高高的围墙上装着电网,几十米就是一处哨岗。他们在无处不在的警卫的注视下,走过一道又一道铁门。有那么一刻,敏真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。外面是炎炎烈日,可是接待室里却阴冷如秋。敏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然后又开始打喷嚏。江雨生忙抚慰她道:“别紧张,那是你mama。”敏真打喷嚏打得鼻涕眼泪一齐流,两眼通红,十分狼狈。这时门打开,一个消瘦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。江雨生立刻站了起来。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是他曾经温柔貌美的jiejie。江云生整个人已脱了形。佝偻,枯黄,皮肤紧贴着肌rou,像是一具活动的干尸。她那双原本明亮温润的眼睛如两口枯竭的泉眼,丰厚黑亮的头发已稀薄得可见头皮,甚至夹杂着银丝。整个人,都散发着一股霉旧的气息。江雨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怨恨他那个短命鬼姐夫,怨恨着给jieji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