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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住想笑。“你这么赌的也前所未见。”顾晏把这话扔回去给他,顺手把智能机屏幕重新调出来,点开了提示内容。不出所料,出勤排班表有了修改,艾米·博罗跟他们所预想的一样,出现在了夜晚值班那一栏。8点整,特殊病房层的休息室灯光一亮,艾米·博罗把散落的头发掖进护士帽里,准时出现在了护士站,跟急着回家的同事安娜换了班。半个小时后,贺拉斯·季门外的警员也开始交接班。来换班的警员给守门的警员们带了晚餐,相互打着招呼。去卫生间的,狼吞虎咽吃饭的,了解白天情况的……病房门口每到换班的时间点,就会变得很热闹,而热闹就意味着另一点——混乱。平时,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,不管他们做什么,警员们都会谨慎地盯住,一点儿间隙都不留。唯独这时候是个例外。先前艾米·博罗几次动手脚,都是趁着这个时候,所以白天并非她的主场,晚上她才经验丰富。她几乎是熟门熟路地掐准了时间点,在警员们注意力分散的时候,一脸泰然地拿着托盘去了药剂房。贺拉斯·季的配药白天有专门的护士轮流负责,晚上值班人有限,一个人要包下整个流程。艾米·博罗刷了单,一堆东西剂量精准地传送出来。两粒消炎药,一粒退烧药,一支感染专用药剂,还有一杯舒缓肠胃止吐的冲剂。“诶?今天不是安娜吗?”药剂师探头看了她一眼,好奇地问。“她家里有事,我替她的班。”艾米·博罗笑笑,在她眼皮子底下把这些东西一一放进托盘。这边的摄像头非常多,各个角度都有。再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去,所以艾米·博罗没有选择在这里下手。她顺着走廊往特殊病房走,走廊中间有一扇门,常年半开着,通向安全楼梯。那里的侧边摄像头刚好会被半扇门挡住,有一个监控死角。在经过那里的瞬间,她稍稍动点手脚,只要注意角度和幅度,就不会有任何被发现的机会。这样的事情,艾米·博罗不是第一次做。她走到那边的时候,步子没停,连频率都没变。她目不斜视,只在经过那半扇门的时候,轻轻抬了一下右手小指,一枚透明的药粒就轻轻巧巧地落进了止吐冲剂里。冲剂漾了两圈水纹,又恢复平静。这时候,即便有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医院监控屏幕,也会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出任何异常。成了!艾米·博罗面色如常,但心里却笑了起来:果然,这种事情其实简单极了。白天那些不过是偶然的意外,实际上只需要动动手指,就能轻而易举地完成。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枚药粒在冲剂中迅速融化,无色无味,也检查不出什么痕迹。只要没有人看到她投药的瞬间,没有留下她把药粒丢进杯子的证据,一切就会变得毫无痕迹。两个小时之后,贺拉斯·季就会再次陷入发烧呕吐,周身感染的恶劣状况中,这些症状会证明春藤医院拿感染无能为力,也会逼得贺拉斯·季转进由曼森控制的感染治疗中心。退一万步说,如果贺拉斯·季没能成功转院,那么他也会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感染症状中衰竭而亡。到那个时候,他的死亡非但不会引人怀疑,春藤医院还需要承担治疗不利的责任。一石二鸟,完美至极。无数后续影响在她脑中闪过,她越想越得意,连脚步都轻快起来。然而她刚走没几步,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。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,有人不紧不慢又彬彬有礼地对她说:“博罗小姐,抱歉打扰一下,你可能漏了东西在我们这里。”第178章影后(四)艾米·博罗端着托盘的手抖了一下。这大概是她“职业生涯”里第一次出现这种失态的情况。身后那位说话的人声音其实非常好听,尤其当他带上几分笑意时,听起来令人十分享受。艾米·博罗第一次听他说话时,就产生过这种感觉。可惜,今时不同往日。此刻的她一点都不享受,只想发疯。你们他妈的怎么又来了?!你们把家安在春藤了吗?!为什么阴魂不散?!艾米·博罗转头看向燕绥之,这几句暴躁的问话差点儿脱口而出。她的脑中甚至闪过一个念头——任务算个屁!我先骂两句再说!好在仅剩的理智封住了她的嘴。她梗着脖颈,用毕生教养和应急经验克制住自己骂人的冲动,嘴唇动了两下憋出了一句正常的问候:“晚上好,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说完,这位影后还客客气气地笑了一下:“你们刚才好像说我漏了东西在你们那里?听错了么?我怎么没发现漏了什么?”她说着,还低头扫量了自己一眼,看看有没有缺失。结果就听燕绥之说:“哦,没什么,一点儿马脚而已。”“……”有那么一瞬间,艾米·博罗甚至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。片刻后,她自我打量的动作才猛地僵住。我漏了什么?你漏了马脚。这句回答平平静静,简简单单,就好像对方只是讲了个无伤大雅的冷笑话,却让艾米·博罗如坠冰窖。等她从这种头皮发麻的状态中惊醒时,她居然已经被燕绥之和顾晏“请”进了旁边的货梯里。“什么马脚?快别开玩笑了,两位律师先生。我还有事要忙。”艾米·博罗伸手要去拍开门键,却被顾晏提前一步挡住了所有电梯按钮。“如果你所谓的有事要忙,是指给我的当事人贺拉斯·季下药,那就不必急了。”顾晏垂着眼看向她,语气一如既往平静而冷淡。艾米·博罗又进了一次冰窖,但面上依然在装傻,“下药?什么下药?你们什么意思?我怎么越听越糊涂。”“恕我直言,越听越糊涂这点我看不大出来,越听脸越白,我倒是看得很清楚。”燕绥之的语气并不强硬,甚至算得上温和,仿佛是在安慰人似的。然而他实际说出口的话,却能把人安慰出一嘴的血,“你现在这种反应,我们顾老师一般礼貌地称之为困兽之斗。我就要刻薄一些了,我一般把这称之为垂死挣扎,其实意义不太大,白费力气而已。你觉得呢,博罗小姐?”艾米·博罗:“……”她抿着嘴唇,终于沉下脸来。她盯着燕绥之看了好久,下巴不知不觉中抬了起来。仅仅是几个细微的动作,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。那个会哭会委屈的小护士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独自驱车去高速休息站接头的女人,是运输飞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