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一宿本 - 言情小说 - 馥羽叶栾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39

分卷阅读39

    章与虎谋

“昨晚的焰火真是太好看了,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!”孙篱抚住胸口,一脸苦愁状,“可惜没心上人陪我一起看,才子佳人的戏,是不会在我身上演了。”

赵启怀打趣他:“成天说这些丧气话有甚用,又不会凭空出现心上人。先把元正节的事准备好吧,得了空闲就可以携妻儿去看元正节的灯会咯。”

“你倒好,有妻儿的人还说我。你该说的是叶郎中,年纪轻轻就瞧着清心寡欲,这可怎么得了。”孙篱翘首注视着那张空桌子,错过应卯时辰可一点不像她啊。

“砰”的一声,李韫之推开门,急匆匆冲进来大声问道:“叶栾回来了没有?”

被问的两人一头雾水纷纷摇头。

李韫之两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忙道“不好”,就要冲出去,迎面撞上叶栾。

他见叶栾安然无恙似的回来,心内愧意捣腾:“我不该让你去的,吓死我了。你还好吧?”

他在外边忙活,消息传到他耳里便快。说是有人潜入林美人宫中对其欺辱,林美人再失宠,好歹位分在高处,叫人如此对待少不了掉头颅。李韫之心一惊,去林美人宫殿的路上听见人没抓着,便折返跑回来看看她在不在。

幸好回来了,他吁了一口气。除他自己担忧外,沈绥那里也不好交代。不然,三省六部,她怎么就偏偏来了礼部,沈绥可是下了死令要照顾好她的啊。

“我还好。”叶栾道,“早饭还有么?”

“光禄寺里肯定是没了,你瞧瞧礼部公厨里的吧,虽然也忒难吃了些,”赵启怀翻过一页,“看你随时不带吃食,又矜矜业业地忙,以后还是自己带些吃的吧。”

孙篱不满地哼哼:“谁像你啊,家有贤惠的妻子,给你做了一盒子香椿酥饼。”说着,他双手抄起,斜歪起身子去看赵启怀膝盖跟前的屉子。

“看什么看,你不是很不满吗?”赵启怀盘起的腿直起来,挡住他的抽屉。

“嘿,”孙篱拖长了嗓音,“没听见叶郎中饿着么,我的意思是,把你屉子里面的酥饼给叶郎中分几个。”

叶栾知是他自家娘子做的,平日里又宝贝的很,摆了摆手道:“无妨,我去公厨看看。”

“我跟你一道去。”李韫之转过身,和叶栾一同走出去。这时赵启怀已经从抽屉拿出了盒子,却没来得及。

“林美人被去了指甲,是淑妃自己干的吧?她嫁祸于你,有什么用处?”李韫之啃了一口馒头,吃早饭这么些时候,外头还没有动静,表明了此事不再继续追究,他心下也舒服了些。

眼前可见的好像只是一碗米白色的水,稀少的米粒沉在碗底积成白色最厚的一小块。叶栾用筷尖将米粒提拉起来:“她大概是想收我为己用罢,见我没那个心思就吓一吓。”她没有对李韫之透露太多,顺水推舟回答得囫囵。

“吓一吓?”李韫之笑起来,“你说得那么轻巧,要是没跑出来呢?”

叶栾把米塞进嘴里,声音小小的倒像是自言自语,还是让李韫之听见了。她是在说“怎么逃不出来”,李韫之不明所以地一耸眉,就这么有信心?

“哦对了,娘娘们下午午时按例拜会淑妃,后宫无皇后主持,更无四妃管理,此仪制被免去多年。但现在不同了,皇上高兴,要召她们来聚一聚。”

说道“聚一聚”时,李韫之官袍一撩,一只脚塌在长木板上:“聚一聚,女人多得的可以用‘聚一聚’来形容了哪。届时礼部主持,你不必去。”

“不,我会去的。”她回答得很坚定,好像丝毫没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危险。

“为什么,”李韫之手搭在那只翘起的膝盖上,“又要羊入虎口,把我急得半死啊?”

叶栾一仰脖,喝完碗里的水道:“事情总得解决。”她还有很多要从淑妃身上开始探询的事情。

李韫之晓得她不会冒失,便点点头,同时提出附加条件:“不能跑得太远,要去哪里必须事先给我说。”

“行。”叶栾搁下筷子,转身回了礼部。

叶栾故意去得晚,便避开了参与拜礼的那一套繁文缛节。她走过大殿外,向里面瞥了一眼,好巧不巧,里面的陆璇正用她的红长指甲一下一下点桌面,也在盯着外面,像专门在等她。

两人视线一触碰,叶栾不可控制地抓紧自己的手,胸腔里的心脏不可遏止地跳动。

势单力薄,与此人谋皮,危险胜过虎豹。

里面的低品阶妃子正襟危坐,见淑妃终于站起来,忙颤巍巍站起来,还时不时望一眼她的神色。

淑妃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,她摆摆手,不说什么话地走出去。转身,侧脸对着镂空花窗,她突然眯眼笑了笑。

殿外小花廊,淑妃在石凳上坐下,目视前方:“想好了么?”

在此之前,叶栾有一件事需得到确认,道:“叶某不过一颗草芥,而朝堂之上人才济济,不知娘娘是为何……相中了叶某?”

淑妃扭过头,看向她,眼尾泛着不怀好意的光:“你可晓得,你为何当得上这礼部郎中?再才华横溢的,别说状元,当官都得从底部当起,而你呢,偏偏是气运好,还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?”

叶栾蹙眉,如果不是皇帝亲自任命和沈绥暗中相护,那么就是她早就将自己视为猎物了。

淑妃拿芊芊长指轻捂住嘴,唇边酒窝处的一点胭脂鲜红艳丽。她呵呵笑道:“天呐,你还真是不知道。被别人利用了,可怎么办是好呀。”

“还请淑妃赐教。”叶栾沉得下气,表面无波无澜。她心里已做好了盘算,如果自己官位升迁与她有关,那么叶栾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手上握住的权利以及野心。

她被闷在鼓里,一脸无知地被外界cao控,这本末倒置的难堪让她深深了解,独处长安城的孤立无援。因为孤立无援,饶是再强悍,也措手不及。

“说起来,你还得感谢我。要不然,瀚安县也会和平楚县一样的。”

一簇寒意如同爬行的毒蛇,从她的腰间缓缓蜿蜒至脖颈。“难不成,淑妃娘娘参与其中了么?”

“你很聪明,应当猜到了,为何不直接挑明了说呢?”她偏过头,发鬓间流苏垂落,明晃晃的光影闪在叶栾眼底,“没错。岷州的消息被一压再压,朝堂中谁也不想碰这个烫手山芋。如同十年前的河州瘟疫一样,把他们锁起来,任凭死亡。”

她目光竟突然有些哀凉,如果叶栾没有看错的话,还有愤怒。但她转而道:“你为瀚安县写的,是我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