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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逃不过,他必须走上前去,面对众人的目光,不知情的为多数,痛的是他的心。在背后笑的,是逼迫他的卑鄙者。“这是学生的画作。”陆饮卓半低着头,从竹筒里拿出画纸,展示给众人看。底下一片静默。怎么回事?陆饮卓朝画纸一看,上面竟然什么也没有。本来就内心紧张的他现在背脊发凉,他瞪大了眼睛盯着谢方恒一团,只见谢方恒面上带着笑,看着他在众人的目光底下出丑。好狠毒的计划。让他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,果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划。“好好享受。”谢方恒笑着给陆饮卓传了个口型。伏广德眼底流过一抹暗流。“陆师兄有难,替他解围。”云及一边站起来一边小声地对管尚轩说道。管尚轩一把拉住云及的手腕儿道:“如果是他偷拿了我们的……”“那他一定有苦衷。”云及拉起管尚轩奔出大门,留下黄竹予等面面相觑。“为什么要帮他?”管尚轩从云及手下挣脱开,很是不高兴的问道。云及抬眸,对上管尚轩的脸,“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,所有人都是无辜的。”云及拿出怀里的纸和笔,在四角亭子的石桌上铺开。他见管尚轩木然的站着,出声儿道:“赶紧磨墨啊!”“……你啊!”管尚轩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一旁的小池子里舀了一碰水,找了个破瓦片做砚台,将怀中包裹的小块儿墨打湿研磨。这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带在身上的。来不及了,只能随便画。于是云及画了一座山,山上长着一棵树。随后两笔勾勒出江河。再在河面上勾出一叶小舟,在舟上点了点,便成了人的形状。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写了一首平日里作的还算不错的小诗,署了陆饮卓的名字。“快扇风,早些干了拿进去。”两人在外面忙碌,里边的却是一片声讨。“老师,上次姜云及和管尚轩好歹还有东西拿得出来,这陆饮卓交一张白纸,这恐怕就不能轻饶了吧!”“是啊,是啊,这公然违抗书院的规定,一定要按院规严惩不贷。”陆饮卓看着底下的同窗们一个接着一个起哄,恨不得立刻将他逐出院去,心中的火光一点一点的熄灭。他做错了什么,竟然让他们如此痛恨?“安静!”安默喜揉了揉耳朵,这么明显的针对,当他们这些眼睛都瞎了吗?第210章一石二鸟痛恨又如何?总有一天他会将耻辱还回去,全部!陆饮卓双眼泛红,他转过身去,抱手道:“老师,请相信我,我是完成了的,并非一张白纸,可能是昨日装进去的时候拿错了!”“忘记带了?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忘记,你一定是在说谎。”驳斥陆饮卓的就是方才谢方恒身后那个人。这下子,意味就越发的明显了。“他确实忘记带了,我们是在一块写的,我可以证明他是做了的。”云及拿着一张画纸走进来,他身后跟着管尚轩。云及将画纸放到陆饮卓手上,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,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:“陆师兄昨日走的匆忙,竟然将书桌上的白纸放进了竹筒,也幸亏今日我们发现了,急忙回去取来。”陆饮卓呆呆地展开画纸,盯着上面的江水远山,那一刻竟呆愣了。“师兄,和大家解释一下你这画得,写得吧。”云及笑道。他眼角滑出一滴泪。以后刀山火海,万死不辞。“这诗写的就是图中之景,‘远山立斜阳,孤舟寄远扬,由来一樽酒,还酹与周郎’,不过是有感而发,抒写心中之情罢了。”陆饮卓说完将手中的画纸铺开到讲经先生面前。远处的人看不清上面的墨迹是新的,安默喜与樗夫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。讲经先生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及,又快速的收回眸光。今天这三人都不正常,下来一定要严加询问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一直未出声的樗夫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:“今日的考核到此结束,大家都用心准备了的,回去吧,沐休半月,回家过个好年。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忍着。“躲过一劫,算他们走运。”谢方恒狠道。魏程峰肥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走出门外,对谢方恒翻了个白眼,道: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废物!”“你……”谢方恒作势就要上前理论,被伏广德拉着,“别和他起冲突,他是魏家的人。”谢方恒冷哼了一声,道:“那又如何?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,迟早要被别人杀了。”“那也不能死在你手上。”学舍里还剩下讲经先生、安默喜以及云及三人。“你们今日为何这样?”讲经先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,人虽老,却不糊涂。“今早,我们发现昨日写好的诗画不见了,所以今天的全是因为来不及而搪塞的,请先生宽恕我们。”管尚轩抢在云及开口说话之前说道。他怕云及一开口就将此事掩藏过去了,然后他们就活该吃个哑巴亏。什么都能忍,唯独这件事不行。“竟有此事?岂有此理。”讲经先生气愤的说道。本来这几人的水平就不该是现在看到的这样。如此说来,书院之不良风气依然存在,只是在暗地里进行。这毒瘤不拔,恶气便不除。安默喜心中迅速扫过今日考核时的刺头,似乎都在一团。这就有意思了。“云及,这是真的?”讲经先生又问云及,管尚轩他教的时间不长。相比之下,云及的话更有可信度,至于陆饮卓则在之外,另当别论了。“是真的,还请先生不要声张,我们暗中解决吧,现在已经有眉目了。”云及诚恳的说道。“哦?”讲经先生颇为惊讶。陆饮卓站在一旁,脑袋垂得越来越低。师弟们此时还帮他,要是出了这个门……出了这个门,他们就不再是以前那样的朋友了。“放心吧先生,分寸我们懂得的。”管尚轩抱手道。“那好,既然是你们年轻人的事,我们也就不管了。”讲经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饮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