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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个哈欠,懒洋洋地把头转过去,“你下手轻点,我可不想像褚维一样,年纪又不大,发际线已经快到头顶了。”江汀用干爽的毛巾包住末梢的一小段头发,手指慢慢把它们梳理开,轻轻柔柔地擦干。裴霁心想找个老婆也不过如此了,江汀开口就问:“这么多年了,你就没想着找一个伴?”“……”裴霁心道伴这个字总有种让他黄土已经埋到脸的感觉,他一偏头,“找了啊,我面前坐着的不就是吗?”平心而论,江汀虽然中途撂下对象这个挑子走得一干二净,可平时老老实实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。裴霁摸着下巴大灰狼似的点评,江汀这个人,恋爱的时候当作花瓶看看都赏心悦目,更不用说他尽心尽力使劲想要作为一个男朋友的时候,什么都好,就是两年前这么一遭实在是有点不负责任。江汀被他一句话哄得整个脸都软和了,眉梢眼角被昏黄的床头灯一映温柔和顺,简直像是多少年前给丈夫乖顺缝补衣服的农妇,看得裴霁心上爬过了一行行蚂蚁,酸酸软软的,大概是人舒服极了就像找点抽,裴霁也不例外,他嘴一秃噜,“娇妻在怀,可惜少个承欢膝头的幼子。”江汀时常被裴霁这种外表看上去很是人模人样,但芯子委实黑了的人设糊弄,现在已经差不多能够四平八稳,他稳住了表情,“要不我去宠物店把寄养的肥噜噜带回来?”裴霁没听清楚,跟着江汀重复了一遍“什么玩意儿?”他百思不得其解,“这是个什么东西?”江汀对于对象这种破烂记性不抱什么希望了,“就是你养的那只猫。”裴霁不肯承认,“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都往我的猫头上套,怎么能这样对他?”裴霁为猫鸣不平,这只是一只才学会站起来走的小奶猫啊。江汀已经找不到应该使用的表情了,顶着张瘫了的脸,“……别把锅推到我头上,这名字是你自己起的。”裴霁大惊失色,“什么?我什么时候起过这种名字?什么时候的事?不对,我想问的不是这个。”他抱着头思考了一阵,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,“是不是有一次我和MUTA队员打双排的时候,你递到我手底下来的?”其实和那个MUTA队员打双排完全是娱乐局,天天被发信息烦得不行,裴霁有点轻微的强迫症,他看到有未读信息就难受,可是未读信息每次读完了就像是雪片似的又会哗哗地落满,不看不行。那个队员每天一封,雷打不动,为裴霁的强迫症添砖加瓦做出了长足而不懈的努力,裴霁是可忍孰不可忍,于是约了一局游戏,cao着已经快要从脑海里被扫除的语言细胞,和对方关于“不要再给我添堵了”和“透露你们战队的内部情报我们就还是好朋友”这两个命题进行了友好的交流。裴霁恍恍惚惚记得那时候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趴着,反正也是娱乐局,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中偶尔放松一下,那种慵懒感潮水一样漫上来,一只手顺着摸过来引着他的手摸上了一个热乎乎,毛茸茸的东西,那小东西手感异常的好,软软糯糯的手感能把人的手指吸住,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滋味。“没错,就是那时候。”江汀看他的神色,点头肯定了。裴霁哭笑不得,“我那时候也没听到你和我说要起名字啊,我不就摸了摸他?”江汀哼了一声,“我就知道肯定是打游戏太用心了,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说了什么,连自己说了什么现在都不记得了。”第38章Chapter38裴霁敏锐地听出了对方语气的僵硬,“又怎么了,我的祖宗,你这脾气可真是比天气还变得快,好歹他还有个预告,你这什么征兆都没有就开始了?”他蓦地找到了一种男人也不好当的感觉,犯着愁问江汀。江汀胸口弥漫着一股醋意,酸涩顺着食道涌上来,堵在喉口,他张了张嘴,还是决定避重就轻,“我没有,那只布偶被你摸了摸背,然后我用你的麦问你,要不要给他个名字,然后你摸着他的背,大概是觉得他的手感实在不错,自己拍板叫他肥噜噜的。”裴霁直觉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重点,但是他先注意到的还是猫的名字,他仿佛一个不注意随口给儿子起了瞎名的老父亲,沧桑道:“那你都不为它抗议一下?”“为什么要抗议?”江汀抬手关了床头灯,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,“这名字不挺好的吗?”裴霁无言,半晌讷讷道:“行吧,你觉得行就行吧,回头想想这名字还挺配他的。”他翻了个身,打了个哈欠顺口道:“睡了,但我总觉得还忘记了什么。”江汀把呼吸放得又轻又缓,“晚安。”裴霁良久没有出声,久到连江汀差点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,他的声音才轻轻地响起,“晚安。”裴霁向来觉得睡眠是个很玄学的东西,他的睡眠轻而浅,稍有动静都能把他吵醒,而且质量还不行,中途容易醒。所以对于今天床上多了一个人这种情况,他已经做好了在床上独自翻滚到半夜的准备,然而却出乎意料,裴霁沾到枕头没有多久,意识就已经朦朦胧胧了。裴霁在睡前模模糊糊觉得忘记了的东西在梦里清晰可见。他那天正和韩国迷弟扯皮,一口鬼都嫌的英语现学现卖,估计是挺辣耳朵,原本一见裴霁就人来疯的队友都不说话了。和对方双排是少见的放松,他仗着没开自由麦,一心两用地去摸腿上的物件,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柔软顺滑,还挺好摸。江汀的声音从麦里传出来,“你觉得他叫什么名字好?”裴霁当时正摸着开心,脑子都挂在手上了,接口道:“唔……这手感,肥噜噜还挺好摸,肥噜噜吧。”说是娱乐局,其实裴霁的大半副心神还是盯着游戏的,后来战局逐渐胶着,他被韩国队友的鬼哭狼号叫去帮忙,一颗心顿时完完整整地回了游戏,哪里还记得摸过什么?想来江汀为了让这猫亲自己也是费了挺大力气的,又是怕养不活,总是寄养在宠物店里,又是怕不亲人,还得时不时带回来看看,裴霁在梦里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费劲。唔……让自己摸肥噜噜可以理解,但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打游戏的时候凑到麦旁边问名字呢?裴霁在睡梦里问了自己这么个问题。睡眠给了他灵感,他顿时福至心灵,“这……怕不是吃醋了吧?”越想越觉得对头,那么凑到麦旁边,特意用那种轻轻的男友力max的声音说话,是不是在嫉妒和自己单排的韩国队友呢?裴霁在浅眠里觉得一阵哭笑不得,这哪里是找了个男朋友,这明明就是找了个醋罐子。刚刚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“我没有,我不是”,其实心里完全是两码事,这和那种疑心主人出去找了新的猫,却又不愿意给主人一个眼神的骄矜的猫有什么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