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一宿本 - 言情小说 -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60

分卷阅读60

    打死我也不敢去啊!”

旁边一个胖道士啐了他一口,“你倒看得上自个儿,也不知道知州大人看不看的上你?!”

“看不上才好!我资历浅,反正你们都比我强,我可不敢去的!”那年轻道士只一味害怕,嘴上推个不停。

瘦削老道没说什么,倒是瞧见薛云卉还没离开,冷冷哼了一声。

薛云卉觉得无趣,抬脚下了桥,走在路上,听见来往行人说的话,全是书院死人的事。

她寻了她的一捆莴苣,将胡子收了,又去了集市买鸡子,却见买鸡子的老大娘身边围了一群人,正说得手舞足蹈的。

“……顿顿打秋风,被人指着鼻子骂都嘻嘻哈哈地笑,他能吊死自个儿?那书院几百年了,还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呢!这回不晓得死的谁,又是怎么死的。”

老大娘说得吐沫星子乱飞,薛云卉听着,她说的应该是上次死的那个无赖,无端吊死那个。

众人被老大娘说的胆寒,唏嘘了一阵,便有人道:“也是,他那样的人,咒他死他都不死,怎么舍得勒死自己?”

这个人说到这顿了一下,突然问道,“唉?他那用什么吊死的?自个儿的腰带?”

这个问题许是还没人提过,众人听了都是一愣。既然是吊死的,总得有个用具吧。

卖鸡子的老大娘比他们知道的多,直接道:“所以说是怪事呀!不是腰带,是藤条!”

“藤条?”众人不解。

老大娘只好给他们解释,“他们家都没人了,只我那老邻居的闺女婿是他表了好几表的亲戚,这才替他过问了身后事。一问怎么吊死的,说是一根细长的藤条吊死在了门梁上。”

“约莫腰带子不够长吧……”大家随便猜了几句,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倒是又说起了今日的事。

“……不知道是谁。那工钱越高,越不是好拿的,你们看这一回接着一回的,这回连开工都没嘞,人就先死了。往后别说修缮书院了,连进都没人敢进了!”

“就是呀,我老觉得好像惹着里边的东西了,跟发火的一样,一回比一回没耐性!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了!”

这事儿越说越离乎了,从书院有鬼怪,到里头藏了江洋大盗,再到天理昭昭、报应不爽,卖鸡子的大娘虽然还有一竹筐的鸡子没卖出去,可说得话比那鸡子的数翻上十倍不止。

薛云卉见她左一句右一句,忙个不停,也不扰她兴致了,又往集市里买了三斤五花rou,从叽叽喳喳议论此事的人中穿过,拎着莴苣和rou,回刘家去了。

到了刘家门口,薛云卉走上前去敲门,不巧门上却落了锁。

她挑眉,难道刘家人孙氏又抱孩子回娘家了?

虽她一向觉得女子嫁了人,该回娘家还是要回的,可天天回去,还不常见。

她摇摇头,想起今早没听刘俏说要出门去,约莫又去燕子家拉呱了也说不定。她这么一想,就往一旁吕家去了。

她又往燕子家门口去了,燕子家门没落锁,她想了想,敲了门。可几声下去,一点回声都没有。

“燕子妹子?没在吗?”

还是没回应。薛云卉奇怪,试着推了推门,谁知门不过是虚掩着的,一推就开了。

“燕子?在家吗?怎地没插上门?俏姐在这儿吗?我进来了?”

她抬脚走了进去,院子里还如平时一般摆设,堂屋的门却大开着,她走到门前又问了一声,还是没人应,进屋一看,果然没个人影。

这两家人,都去哪了?难不成,今日有什么事,她不晓得?

胡思乱想着,她又回到了院子里,刚走了两步,就听见远处有哭喊的声音传来,撕心裂肺地,甚是吓人。

她快步出了门去看,一转头,正见路口马车拉了人,周围又围了一群人,直奔这边就来了。

薛云卉连忙避到路边的树下,见着马车伴着哭喊声越来越近了,刚到了她眼前,突然那车夫喊了一声,“到了!”

薛云卉一怔,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
第057章新寡

吕四死了,死在了频频出事的辛耘书院里。

燕子哭晕过去两次,刘俏在一旁不知道该劝什么好。范知州的幕僚,放了一包沉甸甸的抚恤金在堂屋的案上。吕四上没老下没小,他三个往日街上见了都不搭腔的哥哥来了,虚情假意地说了几句,便围着那一包银钱上下打量。

“老四这身后事总得有人料理,弟妹把这事交给我的,你二哥绝对给咱老四办的风风光光的!”吕二拍着胸脯,抢先开口。

“唉,老二,这还轮不上你吧。自来长兄如父,弟妹要托人也得托我啊。”吕大不满意了。

吕二欲要回嘴,吕三却一把上去按住了那一包银子,“老哥俩也别抢,咱们三个一道办总行吧!”

吕三媳妇连忙将那银子顺势揣进了自己怀里,“就是啊,都是亲哥哥,肯定办的风光!弟妹,你说句话啊!”

燕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根本一句没听进去。燕子娘家爹娘和弟弟也来了,见着这场面虽气得瞪眼,可吕家人占着兄嫂的名头,他们却不知道怎么说。

刘俏突然起了身,三步并两步地,就走到了护着银子和她两个嫂子跳脚争吵的吕三媳妇身后,她出其不意,一把就将那一包银子呼啦一下拽了出来。

吕三媳妇哎呦了一声,连忙回身欲抢,可刘俏早有了防范,她又哪里得的了手?

“收起你们那贼心吧!兄弟没了,没说替他哭一场的,倒是见着钱走不动路!有你们这样的兄嫂吗?!”刘俏气势足,一声怒喝,便把那几个人喝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
那三个嫂子这会儿倒是齐心协力地,说刘俏一个外人管不得吕家的事儿了,可刘俏根本不听,谁要上来抢钱,她便是一瞪眼。

燕子哭的嘶声力竭,薛云卉看了场亲兄弟抢钱的戏码,但还没忘了心中最大的疑惑。

“俏姐,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?”

刘俏转过脸来同她叹气,小声道:“今儿一早,吕四便早早起了身,说要去上工。昨夜才摔了头,燕子劝他别去了。他抡了胳膊就要打燕子,要不是你的话镇着,燕子估计又得挨打……他昨日说找得工,就是那书院的差事。今日早早去了,白云观的道长开坛做法,他们这些人都在旁等着。等了半晌,吕四就说去小解,他平日里和人关系不好,没人同他一道,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……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,就磕在了昨日摔破的地方。血躺的满地都是,等人发现,已经断气了!”

薛云卉怔怔地说不出话来。

这也太巧了。

……

之后的事,薛云卉一个外人也插不上手,好在刘俏一直都陪在燕子身边。吕四的几个兄嫂想瓜分了吕四那最后一点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