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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不情之请。”到底帮了大忙,如今饶是什么愿望也不算不情之请了。明堂替棠仰问说:“怎么?”“我能不能搬到你们那儿住上一段日子,求求了。”她大声请求道。两人都乐了,棠仰不许春雪住在方宅,说白了还是怕树根作乱无意间伤了她,现在虽无法断定,但再拒绝到底有些薄情了些,棠仰仍有些犹豫,明堂对他低声道:“罢了,我睡觉浅,替你听着动静。”棠仰叹了口气,终于点头同意。三人折腾到深夜。方春雪毫不客气,没住在原来她落过脚的那间,而是换了地方,离明堂棠仰住的只隔了一间屋子。明堂把棠仰抱回床榻上,自己刚躺下,棠仰低声道:“她肯定遇到什么事了。”“恩,”明堂点头肯定,翻身面朝棠仰,顺手理了理他鬓侧被冷汗浸湿的长发。“她哭,大抵是害怕。你就是她在这世上觉得最吓人的了,眼下非要住在我们这儿,无非是觉得更安全些。”棠仰凑近了些,冰凉的额头贴着明堂的,慢慢说:“但她不说,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。”明堂不答,只是闭上眼睛,也慢慢地说:“我想,她今日可能是去予愿仙君观了。脚崴了走得慢,不够她跑回东河县的。老猫也没在城隍庙看见人,她晚上领着我们也是想都不想就朝那个方向走,应该是今天去过。”这样讲,棠仰想起来,说道:“你记不记得那次,她说要去拜拜,也是往那边走的。我还跟她说城隍庙不在东边来着。”明堂又恩了声,两人同时沉默。半晌,棠仰轻声道:“你亲我一下吧,我们可以去那片枫湖了。”明堂半支起身子郑重地在他唇上吻了下,贴着棠仰沉声道:“我带你去枫湖。”第八桩往事棠仰很快便睡着了,明堂翻身平躺着,却阖不上眼。老实说,他半分没有棠仰夙愿达成的实感,反而心里始终莫名忐忑。方春雪一定是吓到了,但是被什么吓到、她又是怎么知道树根关系着棠仰能否离开宪城的,都是未解之事。她不愿说,总不能刀架到脖子上逼迫,承诺说了也不会有事,明堂不敢轻言。他把两手垫在脑袋底下,神游了半晌,忽然翻身坐了起来。半侧过身,棠仰微蜷着身子,睡得很熟。明堂犹豫须臾,索性直接盘腿在床榻上,背对着棠仰竖起两指。他闭上眼,低声念道:“沈梦灵君,审我德行。”祷词在深沉的夜色中散开,不知是就此落地,还是无穷向远。“听我一言,所求必应。”念完后半句,明堂保持着姿势,仍然没有睁眼。他颇具耐心地坐在原地,心却并不静,而是思绪齐飞、胡乱变幻。近日来发生的种种轮番上演,在心中又审一遍,如此这番,明堂心里那点忐忑反而沉下去了许多。他无声地叹了口气,放下两手,刚要睁开眼再度躺下,一个模糊的声音如烟似风般在屋里缥缈四散。“————”那声音实在太过模糊,别说听清,就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。近在耳畔飘荡,又仿佛远在天边。明堂浑身一震,不由睁开了眼,他愣住片刻,忙又闭上眼再度竖起手指,再念道:“沈梦灵君,审我德行。听我一言,所求必应。”这次,那声音像是有实体般在屋里横冲直撞,最终蹿进了明堂耳朵里,倏地炸响,“别念了,我听到了!”明堂被声音吼得不由自主缩了下身子,这才笑起来,在心中道:“您老有阵子没回过我了。”那声音一听,似乎又嚷嚷起来,只是蓦地又远了,一个字儿没听清楚。明堂忙道:“慢点说慢点说,全没听见。怎么这么模糊?”“我说——我离得太远了——”那个声音像个老头子似的,拖着长音一字一顿地喊话,“我在远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方,慢慢还愿,很忙——你有话快说——”声音说到后面有模糊不清起来,明堂不敢再开玩笑了,正色问说:“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是真的结束了吗?”对方沉默了,良久的安静,另明堂怀疑了下是不是那边人已经走了。他挑眉,正准备再念祷词,对方大声回说:“不要什么事都问我,那是你自己的玄机!”明堂无语半晌,不甘心地追问说:“给点提示吧,我也好少烦您老。”他这样一讲,对方却打开了话匣子,喋喋不休道:“你给我麻利点!我现在离得太远,根本听不到民间的祷词了,等我再往前走一点,你的祷词我也只能听到不能应了!你自己长点心,我不和你说了,我忙!”明堂急了,赶忙打断他抢道:“等等啊说好提示呢!”“在冬辰。”话音刚落,屋里瞬间没了声息。明堂知道那个声音已经离开、不会再回应。他放下两手随意搭在膝上,自言自语重复道:“在冬辰……”这三个字能解出太多层意思了,也许是一个时机,也许是一个警告。明堂躺了回去,心下却安定了不少,立冬还有个把月才来,倒也不急。他打了个哈欠,终于阖眼。第二天早上,棠仰仍是不太舒服,没能起得来。明堂醒后去买菜,赶着回家给他炖汤补补,迈进院子发现异常安静,棠仰没出屋,连方春雪也没。她的房门开了半扇,明堂心里嘀咕,挎着菜篮子过去敲了敲门,随口喊说:“春雪?”他探头瞧,只见方春雪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,她没戴白瓷面具,一黑一白两眼盯着地板上,又无神放空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她听见明堂喊,稍稍回魂,揉了揉左眼低声回说:“姑爷。”明堂没问怎么了,只是转移她的注意说:“过来给我搭把手,棠仰还不舒服。”方春雪哎了声,就要把脚放下下地,忽然顿了下身子,像是犹豫了瞬间。明堂不动声色,她慢慢从屋里晃悠出来,帮明堂做饭去了。大抵是能和人说上几句话,春雪勉强恢复了些嬉皮笑脸的样子,帮忙摆桌。明堂心疼棠仰,把饭菜端进屋里,恨不得喂他吃,棠仰烦了,把明堂赶了出去。饭桌上,方春雪又开始魂不守舍,时不时偷瞄眼明堂。明堂既不理也不问,她这才安稳了些,自觉地洗碗去。平时风风火火的,今天走路却格外小心且轻,步履飘浮,难得有点仙女儿的意思。等人走了,明堂才进到屋里,关上门说:“还是和地有关的,她说看到黑蛇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