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一宿本 - 耽美小说 - 白云野心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8

分卷阅读8

    访云现在对着盆里的乌龟背练习:怎么样算出其不意地笑?嘴角要向上咧么?牙齿要露出来么?要露几颗好?为什么这么像在拍牙膏广告呢?

——受害者寿寿后来接受采访,回忆那天的感受,就是很凉,后背发凉,龟壳发毛。

严奚如的mama终于抵家,严奚如的好日子也到了头,一进门就被激亢的电音刺激了耳膜。“妈!”

沈夫人坐在沙发上看一个国外男团的舞台,没听见他。当儿子的爱学大少爷听戏,做妈的爱学小姑娘追星。电音激亢,严奚如逃跑似地上了楼——好不容易从俞访云哪里听来的几句调子,千万不能被冲散了。

进屋看见微信上一条好友申请,头像是一幅爬了青苔的乌龟壳,绿油油的,用户名叫寿寿。王八成精了?严奚如通过了申请,让他会一会妖怪。

过了一会儿,王八说:我是俞访云。

严奚如一口水都喷了。

他备注了个小豆蔻,点开俞访云的乌龟壳,里面除了转发的医学讯息和科研文章之外,全是各种各样的王八照片,简直是一座乌龟博览馆。翻身的龟,嗑瓜子的龟,穿毛衣的龟。配上俞访云不动声色的文字,严奚如都能想到他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讲笑话的样子。

比如这条:冬天,二婶给寿寿织了件毛衣,少开了个洞。——照片是一团毛线包裹着龟壳,只能露出四肢,露不出头的一只龟。大红色的网兜,装着一颗绿色手榴弹。

养乌龟的小豆蔻比平时的豆蔻有意思多了,严奚如翻完了他的朋友圈,越看越觉得这乌龟才是俞访云本人,背着一层花纹好看的壳,让人想掀开看看躲在里面的是什么妖怪。——他是端了张单纯明媚的脸,只是不知道脱了这层好看的皮囊,底下是不是也一样无辜?

一到冬天,医院择期手术的病人就多了起来,周六也成了严奚如固定的手术日。俞访云在手术台上与他默契见长,本以为会轻松许多,结果被上门来看热闹的人踏破了手术室的门槛。上次护士回去热烈宣传,他们普外来了个多惊为天人的大夫,于是短短几天,全手术室的女职工严奚如都见了个遍。

严奚如忍无可忍:“去把门给我锁上!锁不了用氧气瓶堵上!”

俞访云本来在身后跟着别人一起笑,见他回头马上收住了。严奚如观察了几天,终于确认这豆蔻这两天有点毛病——好好一张脸,见到自己就没有表情,不敢笑一样——要是面部神经出了问题,多半是脑子不正常。

手术到一半,严奚如让俞访云去拿三号钳,回来说唯一的被沈蔚舟那组给借走了。因为这样,第一台手术拖到一点多才去餐厅排上饭,又被告知最后四份手术餐都被沈主任组领走了,只剩几个玉米。

又他妈是沈蔚舟,严奚如烦他烦得头大。

只能让江简在食堂打了点冷饭送来手术室,每次吃这破食堂严奚如都想给后勤处写投诉信:豆腐鱼汤是个好菜,但带鱼也算鱼?

俞访云吃饭很安静,但饭量却不小,看得江简惊讶:“你吃这么多?”

严奚如扒了口饭:“你管这么多,人家长个子呢……这是第三盒饭?!”

俞访云被他们两个盯上,菜都不好意思夹了:“一有鱼我就吃得多……而且我中午吃的多,晚上就能少吃点。我自己烧得很难吃,能少吃一点是一点。”

“你们谦虚的人我都不信,沈大夫也说自己不会下厨,结果带的饭那么好吃,我们老大说自己什么都会,结果……你打我玉米干嘛!”

严奚如没好气:“滚去隔壁找沈蔚舟喊老大,看他的狗食能不能把你的嘴堵上。”

“……严奚如带的饭,扔到地上狗都不吃,”门外沈蔚舟正好路过,潇潇洒洒丢下一句,“周三也是我的手术日,严主任有想刻薄我的话,可以留到周四再说。”

严主任一口白菜噎在嘴里,只见手边的俞访云拿纸巾按住了嘴,鱼也不吃了,端着餐盘就跑了。可严奚如分明瞧见了他眼角的抽动,是在憋笑吧?!那跑什么啊!

俞访云出门在电梯口撞见了沈蔚舟,看了他一眼:“你和方光明说想去学肝癌手术,就是来给严奚如打白工?”那么多年,他都发现严奚如身上有为人师表的气质。

可俞访云眼睛一弯:“因为是我师叔啊。”

沈蔚舟摇摇头,自顾自进了电梯。

餐厅里,江简还在啃玉米:“对了老大,五床的老太太说俞大夫开的中药很好,出院要再带几付。”

“我谢谢她,终于舍得走了,俞访云给她开的什么灵丹妙药,简直清脑开窍。”

“什么逐瘀汤。”

“什么煮鱼汤?”

“好像是……膈下逐瘀汤?”

“阁下煮鱼汤。”江简对牛弹琴,严奚如还是没听明白。他放下餐盒,清汤寡水都喝不进了,他也想喝那个什么鱼汤。

手术室门口都能听见俞豆蔻的声音,严奚如一走进去,就撞上他一个露出兔牙的笑脸。可一看见他进来,这豆蔻马上退了一步,rou眼可见地缩紧了。严奚如无奈,自己真是什么铁面阎王?怎么就不能对他笑一下?

收线的时候严奚如手机响了,他手上正忙,没空理睬,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振动。俞访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,“帮我拿一下手机,左边裤袋。”

在手术台上接个电话的步骤都很繁琐,俞访云先脱了自己的手术服,转到严奚如身侧,蹲下身子掀开他手术服的一角,手伸进去到处找口袋。手术裤的口袋很深,贴着大腿,俞访云的手指探进去,温度骤高,指尖跟着一颤。

严奚如被他湿冷的手指一戳,从大腿根凉到了太阳xue,半边身子的神经都收缩。他咳嗽一声:“……拿出来,帮我接一下。密码2208,”

俞访云小心翼翼摸出手机,看了一眼:“方主任的电话。”接通放到了他耳边。

“好,我还在台上,在收线了,下了就过来,嗯……”严奚如忽地表情一僵,是俞访云碰到了他耳后肌肤,又凉又痒,手指停在那里没挪开。

严奚如的余光注视他,只穿了件单薄的手术上衣,不是很合身,比原本的身型宽松了很多,能看见领口下的锁骨,胸窝,还有更下面一些。俞访云还是揣着那副无辜表情,好像对这样的触碰毫无察觉。

只有严奚如想法复杂。他草草挂了电话:“把手机放……算了,你帮我拿着吧。”俞访云拿过来的时候,瞟到了一眼屏幕。

严奚如注意力回到台上,刚才被碰到的耳垂现在还是烫的。他微乎其微地晃了晃自己的头,判断是否进水了——不正常,他的脑子也不正常。

从院办回来,严奚如见那豆蔻仍套着白大褂坐在电脑前:“你怎么还在?下班吧。”

“下周要回学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