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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“王爷——”魏王府门前,沈知微紧勒马缰,一声高亢嘶鸣,马儿扬起前蹄。他翻身而落,动作潇洒而流畅,一刻不停,径直走向大门。“来者何人?”两个侍卫上前拦下,沈知微脚步微顿。他扫了二人一眼,眼神忽冷,薄唇轻启。“滚。”第二十章陆矶倏然起身,侍卫立刻拔刀出鞘,穆恒挑了挑眉:“王爷?”陆矶笑嘻嘻,抬手拱了拱:“穆相,可容小王再说两句?”穆恒不以为意:“王爷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陆矶摇了摇头,作沉痛状:“方才小王面对这张白纸想了许多,忽然明白自己实在大错特错,之前实在是被鬼迷了心窍,才生了同穆相和魏王殿下拆伙的心思,不知穆相可否再给小王一个机会?”穆恒眯了眯眼:“王爷此话何意?”陆矶挽了挽袖子,想要走近两步,侍卫立刻警惕看着他,陆矶小心推了推刀尖,纹丝不动,撇撇嘴道:“穆相,这样说话,未免太不方便。”穆恒不为所动:“没什么不方便的,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,还是王爷……想要拖延时间?”这么说着,脸上却明白写着“拖延时间也没用”几个大字。陆矶无奈,只得呵呵笑着坐了回去,心中却不停骂娘:“实不相瞒,小王的确没有忘记,日前那般说辞,确是生了毁约的心思……”眼看穆恒眼睛危险眯起,陆矶忙道:“但是现在小王一想,如今朝中只有大皇子和魏王殿下两位皇子,大皇子又素来不得圣宠,魏王殿下有穆相您护持,储君之位定已是囊中之物,小王真是被猪油蒙了眼,一时糊涂,穆相宰相肚里能撑船,不如宽宥小王这一回?”穆恒看了他片刻,忽然笑了:“这说辞太没道理,王爷不是蠢笨之人,怎么之前会不懂呢?”陆矶再作沉痛状:“这事说来实在话长,实不相瞒,是因为小王日前……移情别恋了!”此话一出,穆恒和姬容玉俱都一怔,姬容玉的脸rou眼可见白了三分。穆恒意味不明打量他:“此话怎讲?”陆矶欲言又止,眼神左右一瞟,穆恒淡淡道:“王爷尽管开口,这里都是自己人,没什么说不得的。”陆矶暗暗翻了个白眼,行吧,既然不走,等会儿老子说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,你们可别吓丢了魂儿!他装模作样长叹一声:“小王记得,穆相和魏王殿下让小王接近沈知微,为的是他手中的兵权,秦国公历来忠君,虽一直未曾表态,但想来还是以太`祖旧训为上,朝中半数兵权在他手里,若不能取为己用,到底是个祸根,小王说的可对?”穆恒似笑非笑:“王爷记得倒是清楚。”陆矶仰头望天,调动起十二分的情绪,满面悲戚:“可小王万万没想到,本来是假戏真做的殷勤,不知怎的,小王竟对沈知微动了真心!”“停舟——”姬容玉蹭地窜起身,脸色煞白,陆矶截住他话头,快速说道:“这件事是小王不对,可情之一字实难自抑,小王对他情根深种,实在不忍继续抱着目的接近算计于他,却也不愿再负穆相和魏王殿下,只好出此下策,以失忆诓骗之,只求无愧于心罢了!”“可你才同他相处不到半月!”姬容玉几乎歇斯底里,“我二人在一起多久了,停舟,你觉得这话可信?”陆矶心中冷笑,面上却万分沉痛:“我知魏王殿下定觉此事荒唐,可那日我就已同殿下说过,只殿下不信,以为我是同你赌气,可世上有日久生情,未闻无一见钟情之事,我一见他,才觉前半生皆是枉活,再无第二人能使我心动如此!”“不!我不信!”姬容玉疯了似的,想要冲过来,却被两个侍卫拉住,仍旧挣扎不休,“放开我!舅舅,放开我!我不信,他骗我,我要问清楚!”凉阁中只听见姬容玉的喊声,穆恒却只是盯着陆矶,陆矶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。这一番rou麻兮兮的话说下来,弄的他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对沈知微情根深种了,忍不住暗中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。穆恒道:“王爷既然对沈知微如此钟情,又为何改变主意,出尔反尔?”陆矶把早已经想好的话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:“穆相说的对,小王确实不能对他绝情。但此事魏王殿下应当也知晓,我那日难忍情谊,向沈知微剖白心绪,可他对我却无意,不仅拒绝了小王,还说我有悖人伦,令人作呕。穆相若有心爱之人,当懂得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,他如此说我,小王实难再忍!”穆恒听到“心爱之人”四个字,眼神微眯,陆矶再接再厉,作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:“他如此伤我,我只恨自己狠不下心,忘不了他,既然如此,不如便折了他的羽翼,管他到底拥立何人,只要他将来属于我一人,如何处置,不还是由我说了算!”掷地有声,铿锵有力,愤懑非常!太赞了!陆矶暗中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,这是多么栩栩如生的受了情伤由爱转恨的霸道总裁式宣言,让傅玉笙来演都不一定有他这么入戏!这世界欠他一个小金人!姬容玉已经白着脸,摇摇欲坠,陆矶正为自己的演技洋洋得意,穆恒冷冷看了他一眼,忽然开口:“让王爷签字。”“啊?”陆矶吓了一跳,为什么!是他的演技不够服众,感情不够真切,还是穆恒知道他一直在扯谎了?!为什么他还是要去守陵!穆恒满面寒霜,眸光如利刃,似要把陆矶身上扎穿:“王爷若是扯谎,自然要签字,王爷说的若是真的……”他声音蓦然一沉:“却是不知微臣平生最恨的,便是王爷这种三心二意,屡次背弃诺言之人,既已能屡次反水,又何必谈深情!”“还愣着作甚?”“是!”侍卫应声而上,按着陆矶就要去画押,就在这时,楼下忽然一阵sao乱,乒乒乓乓的倒地声不绝于耳。穆恒眉头一蹙,一句话未出口,一声哀嚎骤然响起:“大人,大人,不好了!”楼梯处忽然扑出一个熟悉的人影,领着陆矶上楼的管事狼狈摔倒在地,向前爬了两步。“大人!有、有人闹事!”“何人?”穆恒语气阴沉。那管事正要回答,忽然惨叫一声,一双白色绣云纹的锦靴踩在他左手上,狠狠一碾,就像脚下踩的不过就是几根萝卜条。管事的满头冷汗,叫了两声,头一歪,晕过去了。姬容玉咬牙切齿,最先叫出来人的名字:“沈知微!谁给你的胆子来魏王府闹事!”沈知微一身白衣不染尘,只发髻微乱,抬手丢地上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,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