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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热切地看着沈知微:“实不相瞒,兄弟我还有一事相求,其实我是来找你合作的。”沈知微准备下床的动作骤然一停,下一刻恢复如常,只眼神沉了些许。“哦?合作?阁下为了谁,自己,还是旁人?”陆矶还是热得慌,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,一口灌下去,手还不停扇着风:“还能有谁,当然是大皇子,难不成我为了穆恒和魏王?”沈知微抿了抿唇,垂眸盯着床帐:“是我想岔了。”陆矶继续道:“大皇子知道我和你有那么些交情,想让我来说项,我觉得这不用我多说,你该比我明白才是,怎么样,考虑一下?”沈知微抬眼看他:“你一心帮大皇子,自己便无欲无求么?”陆矶尴尬地挠了挠头:“什么都瞒不过你,有那肯定是有的,自古谁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不是?”“穆恒一直铁了心要弄死我,若只是我自己也就算了,我家里还有个妹子,不能总坐以待毙,站大皇子,总比站姬容玉靠谱多了。”他苦笑两声:“只可惜我现在就是一个闲散王爷,没什么实权,委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了。”沈知微闻言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朝中实权,无非文武二者,你若要辅佐大皇子,却是不必从武了。”陆矶没听明白,皱了皱鼻子:“为何?”话音刚落,忽然瞪大双眼,一拍桌子站了起来。“你、你同意了?”第二十四章陆矶瞪大眼看着沈知微,心跳得飞快。沈知微勾了勾唇角:“大皇子为人谦和,事勤克俭,德才踔绝,的确是储君的合适人选。”陆矶顿时喜出望外,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,原主废了那么多功夫做成的事,他一天就做成了?!陆矶喉头干涩,半晌才挠了挠头,颇有些难以启齿:“可这……我也不会文啊,不从武,我还能干什么?”虽说这里的字他能认出个七七八八,但写的却也是鬼画符,让他以此行文办公往来应酬,难道要以后的六部同僚都跟着学习看图猜字?“要你入朝,乃是多方考量。”沈知微低低道,“你想必不知,如今大皇子在朝中,麾下可用之人寥寥无几。”“自左相身故,满朝文武皆以穆恒马首是瞻,大皇子行事处处受掣,可无论是依从祖训,亦或考校资质品行,他明显都更胜魏王。”“孝文皇后尚在时,大皇子本是满朝公认的储君人选,如今,泰半官员虽拥戴魏王,其实哪里是真心实意看重于他?”这个事实众人皆心知肚明,与其说是拥戴于他,不如说是他背后的穆恒更为贴切。“如今之势,陛下虽独宠穆氏,却也并非无可转圜。”沈知微沉吟道,“朝中尚有与穆相一派相持之人,且左相生前乃天下士林之首,陛下要废长立幼,总得想法子堵这悠悠众口。你欲助大皇子也好,与穆相抗衡也罢,此时入朝,乃是最佳之选。”陆矶挠了挠头,总觉得哪里不对,想了片刻,忽然明白过来:“可我要如何入朝?”他一本没事,二没背景……等等,背景?陆矶顿时眼前一亮,他怎么忘了!他现在可是堂堂正正宗室亲王一个,哪怕是个异姓王,那也是皇亲国戚,入朝弄个官做一做,有什么难的?脑海中浮现出影视剧中常见的权贵子弟蒙荫封官各式场景,陆矶忍不住感慨,没想到他也有能靠背景吃饭的一天。不知道房东大叔知道他如今有这样的出息,会不会后悔当初给他涨房租涨得太勤。他正畅想着一路开挂的人生,沈知微却忽然无情打断。“你要入朝,本来不难……但如今朝中六部,除礼部外皆由穆恒把控,他擢升右相前,更是吏部尚书出身。你若凭借荫爵入朝,吏部大可将你安排去个闲散衙门。入朝自然简单,但如此于事何济?”三伏天一盆冷水,将陆矶泼了个透心凉。陆矶垂头丧气:“这要是不行,那还能怎么办?”默然片刻,头顶忽然传来两个字。“科举。”陆矶愣了两秒,霍然抬头,不可置信地盯着他,接着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。“不行不行,这我真不会,沈大人,我好歹叫你一声兄弟,你不能坑我啊!”开什么玩笑,他连毛笔字都写不利索,让他做文章考科举,还不如让穆恒自己自首来的更快!等他从劳什子的乡试一路考到进士,怕不是要当第二个范进。到时候指不定国号都已经改完了,他只能在穆恒的登基大典上山呼万岁,接着被当做典型案例一刀咔嚓。那还要他干嘛,不如洗洗回家睡了。陆矶就差把拒绝两个大字直白写脸上,沈知微无奈:“我朝不成文之规,若得三品以上职官举荐,可直入会试,只要你能于殿试面圣,由他为你点官,你既是凭真才实学考入,只这一层,无论旁人如何阻挠,也不能随意将你发落,你也好有个名头,向陛下求个实差。”陆矶脑子如同生了锈,讷讷道:“可我上哪里找这样一个三品官?”闻言,沈知微轻轻理了理衣袖,面上一派云淡风轻。“下官不才,如今在兵部挂了个闲职,区区三品兵部侍郎,加袭从一品国公爵罢了。”哈?陆矶反应了一瞬,下一刻几乎要吐血,他怎么忘了眼前就坐着这么一个碾压他的存在,区区三品,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平淡语气说这么装逼的话啊朋友!陆矶抽了抽嘴角:“这倒是个法子,可穆恒能由着我明目张胆去考科举?”沈知微淡淡道:“他自然不会,可伪造个身份,送你入考场这等小事,下官还是做得到的。”陆矶无言以对,忍不住用力抹了把脸。为什么沈知微能用一脸正气的表情说出这种话,话说回来,他这样冒用身份去考试,皇帝不会生气吗?!“为何要生气?”沈知微听了他的话,微微挑眉,“以亲王之尊,尚且要科举授官,对于推广科举一事有利而无一害,我朝实行科举不过百年,蒙荫察举之陋习尚不能完全废除,只要你不徇私舞弊,陛下嘉奖你还来不及,自然不会怒。”陆矶被他说服了,但还是觉得这个想法十分空中楼阁:“可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啊,我要怎么考过?”沈知微挑唇:“不会,不能学么?”“可是……找谁学呢?”陆矶苦恼咬指甲,学是能学,可这个人选,当真十分棘手。首先,既是秘考科举,这授业恩师自然不能找穆恒的朋党,但告诉计划之外的任何人,其实都十分容易泄露。其次,此人还必须有足够耐心和功底,不然只怕还没教会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