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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因为长辈阻挠而被迫分手,几年之后在射击馆重逢,旧情难忘,从此来往不断。这件事情,母亲很早就知道了,她和父亲,早在自己初二那年就签了离婚协议书,只是因为他,两个人才演戏一般地保持着表面上的和睦。而母亲同意离婚的要求只要一个:不管丈夫再结多少次婚,谈多少女朋友,江行烨都必须是他唯一的孩子。所以当她被诊断出癌症命不久矣,陆姜宜却怀着孕来医院探望她时,她才会这么崩溃。因为那位可怜又无辜的陆姜宜,是她大学支教时,出于同情一手从山沟沟里带出来的学生。因为她丈夫所谓被长辈棒打了鸳鸯的初恋,就是踩着自己的肩膀,一步步攀上的豪门。因为她的丈夫辜负了她的信任,而她却再也护不住自己的儿子了。后来是怎么了呢。或许是母亲的死,总算是唤起了父亲的一点愧疚,又或许是在他心里,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点分量的,他选择让陆姜宜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。他说:“行烨,你什么都不必管,家里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,你好好训练,你放心,我的所有的东西,只会留给你。”江行烨只觉得讽刺。那天晚上,家里灯火通明,姑姑、奶奶,还有外公外婆都在家,争吵了一个晚上。而他在射击场里呆了一夜。第二天,他宣布了退役。因为他发现,他再也拿不稳枪了。他的第一发子弹,是父亲手把手带着他打出去的,他第一次中靶心,是在陆姜宜这个助教的帮助下。他就是父亲出轨最好的安全伞,甚至于父亲和情人的来往,都是借着他的名头在进行的。而他的母亲,也是因为想到他才彻底绝望,硬生生气死在病床上。他这把枪,打中的不是靶心,而是母亲的心脏。身为一个射击运动员,眼睛可以看不清,手却一定要稳。可是他,再也拿不稳这把枪了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往这么多年的生活,究竟被人编织了多少谎言,浇了多少心痛的泪水。就像阿甘正传里的那句台词:Iwasmessedupforalongtime.——这些年我一塌糊涂。……一塌糊涂的烨宝结束和父亲的谈话回到房间时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。自从退役之后,他的作息就无比混乱,几点起床几点睡觉,全凭自己的兴趣爱好,仿佛压根就没把自己的身体健康放在心上过。虽然今天是中午,但一中周末通常都还有补课,他洗完澡,一揉头发,一边拿出手机给教导主任随意发了个假条:“老师,我生了重病,明天请假。”之所以给教导主任发,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记班主任的电话。所以平时请假补交学费填写资料,全是发给的教导主任,教导主任都快被他烦死了。不过今天太晚,江行烨发完假条后,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复,大概是已经睡了。睡了更好,睡了就当对方已经同意了,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旷课一整天。临睡之前,男生又随手点开微信看了看,然后视线就是一顿。——未读消息的联系人里,居然有个小初愿。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发的消息,是在他离开网之后。发的消息里还有好几张图片。男生丢开毛巾,打开对话框。小初愿:你睡了吗?小初愿:我刚刚忽然想起来,你之前要的画我已经画好了小初愿:我发给你看一下小初愿:[图片]小初愿:[图片]小初愿:[图片]小初愿:唉,我手机像素不太好,我已经换了好几个角度看,但是怎么看都感觉不是很清楚小初愿:不过那张画我已经给王易川了,他说他明天上学带给你!江行烨挑了挑眉。他之前要的画啊......可问题是,他之前什么时候要过画了?少年漫不经心地点开原图。原图其实也不是很清晰。能看得见小姑娘纤细白皙的手指,和手指捏着的一幅用水彩画的画。画里的背景正是初愿家的客厅,熟悉的淡雅国风的装修,一只木质长沙发,意境古朴。而一位少年就躺在沙发上,半撑着头,白衣黑裤,衬衫上方的扣子解开了两颗,露出利落的锁骨。怀里还抱着一碗栗子。哦,江行烨想起来了。第一次去初愿家里“做客”的时候,他似乎是让她给自己画了一幅画。只不过对方光顾着听故事了,磨了一晚上的时间,画好了背景,却没有人。那张画纸他带了回来,但后来也不知道被随手丢到哪里了,早就忘在了脑后。没想到过了这么久,小姑娘还能记着这件事情。还真的又认真给他画了一张。江行烨的视线淡淡落在屏幕上。水彩的颜色其实很美。光线,明暗,构图,还有色彩。都非常好。因为没有照片做借鉴,所以画画的不是很写实,少年的姿势也明显是她自己在脑内模拟出来的,但是描绘的很自然,一点都不显得僵硬虚假或者不协调。仿佛已经在心里模拟计算了很多遍,连手指弯曲的弧度都可以仔细地涂抹出来。哪怕手机像素很一般,二次传送之后,显得不是那么清晰。也还是非常好。少年淡淡地叹息一声,划开联系人界面,又给教导主任发了条短信:“老师,我病又好了,明天来上学。”第二天早上六点半,教导主任回复了他:“我真是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孽。”言外之意就是:居然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作孽的学生。不过对于这种言论,心理强大的江同学已经完全免疫了。甚至第二天早上背着书包在校门口遇见教导主任时,还能友好地点头打个招呼。然后从王易川手里劈手接过画纸,上了半节课,又大摇大摆地翻墙出了校门。“老师,我又病了,今天还是请假。”.......初愿当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江行烨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。她其实昨天本来都睡了,结果刚碰到床,就看见桌子上没有画完的要送给江行烨那张画,脑内挣扎半天,还是磨磨蹭蹭地爬起来,抱着热水袋,把最后剩下来的男生下半身给上完了色。画到凌晨两点,她才刚刚弄好,凑在画板上反复看了好几遍,觉得自己画的实在是太棒了,就献宝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