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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炽38(美强生子)第三十八章身旁伺候的小厮见状也忙去查看,打开门,却见庭院之中空无一人。小厮微微皱眉,心中却不觉有些惶恐。说来,这几日夜里那身影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,到底是谁?还来不及再去细想,只听床榻上的公良飞郇幽幽的低吟了一声,转醒了过来。“将军!”房内的几人都凑到了床前,望著公良飞郇,想知道他是否觉得好些了。可谁知公良飞郇刚睁开眼睛,视线中薛承远的身影便瞬时激起了胸中一把怒火。“你……”公良飞郇指著他,不依不饶。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,就是这个人。不就是一条命麽?事已至此,公良飞郇早已看透,留下这口气,不过是等隋行谦来沅西,妥善的交接了自己手中未完成的事务。谁还需要薛承远这般猫哭耗子假慈悲?!薛承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站起了身子,著手收拾著药箱。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”公良飞郇猛的撑起了身子,咬著牙低低的道。这从话音中折射出的恨意已经十分清晰。薛承远倒也不想再自找没趣,一路奔波来到沅西本就十分疲惫,眼下如何继续为公良飞郇治病,确实还需要从长计议。“将军若是好些了,承远就先告辞了。”拎起药箱,薛承远头也不回的就朝门外走去。背影之後,“砰!”的一声,公良飞郇狠狠的捏著拳头砸向了床榻。“将军!您──”两名伺候著的小厮高声疾呼道,卧房内的平静瞬时不复存在。晚风习习,走在庭院外的长廊上,薛承远真是说不出的困倦和烦闷。整整一日为他清理伤口,待到醒来了,还是那副冤家嘴脸。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命在旦夕,不能如此意气用事?“薛大人……”这时,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。显然这人是认识自己的,薛承远止步,转身一看究竟。“薛大人!”月夜之下,站在幽暗的庭院内并不能将那人看的很清晰。就在薛承远静静审视辨别他的时候,那男子“噗通”就跪在了薛承远的面前,终於抬起了头。丛明廉?怎麽是他?薛承远终於认出了这副面孔。这几年征战奔波,少有在京城停留的罅隙,但薛承远当年的救命之恩丛明廉没齿难忘。刚才在公良飞郇卧房窗外的那个人影,莫非就是他?“薛大人,明廉求您务必救救公良将军。”丛明廉跪地前行,对著薛承远就磕头的恳求道。是什麽样的情谊让他至於如此?又或者,是什麽样的恩德和愧疚?薛承远思量著。“起来说话”薛承远去扶他,谁知丛明廉的身子犹如磐石一样吸附在地上。见他如此坚持,薛承远也不再强求,只是问道:“刚才是你在窗外?”“……是”“既然来了,为何不进去?”薛承远又问。“我没有脸……,没有脸面见将军……”丛明廉沙哑的嗓音著带著微微的颤抖。看来这丛明廉一定和公良飞郇此次受伤有莫大的关系。薛承远不愿再和他迂回,直接道:“那你找我,是为了……?”“请大人尽弃前嫌,别和将军计较。”薛承远叹了口气,谈不上计较,只是公良飞郇的脾气这麽坏,旧仇未泯加上如此境遇,根本不会配合他治疗。丛明廉见薛承远有些为难,说道:“薛大人,您对明廉本就有再生之德,明廉感怀在心,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,没有资格求您什麽事。可这次,公良将军已经绝望到一心求死,明廉求您……”薛承远抬手打断了他,“别说了。”今日的状况薛承远都看的清清楚楚,公良飞郇昔日那副宁死不屈的臭脾气此时却是用错地方了。“当年攻克郢庭的时候都没有受过这麽重的伤,这一次怕是好大喜功轻敌就范吧。”“不是,不是这样!!”丛明廉摇头急道,他知道这两人从来都看不顺眼对方,薛承远心中必然存有偏见。“……这事怪我和岳翼!轻敌的是我们!”薛承远望著他,丛明廉此刻的痛苦和愧疚绝不是伪装。“当日,是我们轻敌深入玉涛山,将军收到了奏报才带兵去救我们……,谁知……”丛明廉回想当日的一幕,高大的男子也是泣不成声,道:“谁知,我们只是诱饵,将军的双脚就被那路途中设下的机关给斩断了……”原来是这样?薛承远深深的叹了叹。看来确实是自己错看公良飞郇了。“这些日子,我每夜都站在窗外想看看将军,可我……,我实在没有脸再去见将军。”若不是身负著太多的职责和未完成的使命,丛明廉真是将自己千刀万剐赎罪的心都有。“好了,起来吧,治病的事,就交给我。”薛承远义不容辞的道。“谢谢薛大人”丛明成哽咽的磕头,眼中带著深深的感激,“谢谢大人……”月华如炽39(美强生子)第三十九章人之将死,这最後的日子,是不是就能蒙上天垂怜,事事顺心?对公良飞郇而言,这答案是──没可能!整整一个早晨,在卧房内公良飞郇和隋行谦交接了将印,和其它所有的相关事务,沅西至此转给了隋行谦来治理。眼下虽说仍旧未能完全平定沅西,但只要能够坐镇邡宁,拿出耐心和濮阳历渊拉锯坚持到底,相信以他们的实力来对抗,也定再耗不过两三年。可惜的是,公良飞郇知道自己看不到这一天了。戎马一生的豪情与荣光,点点记忆,只在午夜梦回的泪中依稀璀璨,峥嵘岁月去而不返。交接完毕,送走了隋行谦,公良飞郇深深的舒了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下身不止的剧痛和康复的渺茫希冀,都在残忍的一步步将公良飞郇推向生命的高崖,纵身一跃便粉身碎骨,再没还有回转的余地。那麽这一刻,一个人所能渴求的,也只是最後的尊严和宁静了。“公良将军,夜里睡的可好……?”可谁知,就在公良飞郇徜徉在这独处的宁静里,耳旁忽然响起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声音。怎麽又是他?是谁允许他任意出入这卧室?!公良飞郇猛睁开眼睛,不问缘由,就狠狠瞪向了这张出现的不合时宜的清秀脸庞。“啧!目光清亮有神,看来昨夜将军睡的不错。”薛承远盯著他的眸子看了看,微微一笑,说道。“薛承远,我说过我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