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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深处,轻靠在一根石柱上。他喜欢参加派对。在那里他可以什么都不想,只需听着旁人聊些无关紧要的琐事,更能尽情物色一夜情的物件。和贵对床伴的性别不太在意,但为免惹上通jian罪,他总是尽量避免搭讪女性。加上跟男人或女人睡,得到的快感并无太大差别,他选择同性的机会自然偏多。尤其是跟地位高的年长男性上床,更是有趣。轻微的树枝断裂声引起和贵的注意,反射性转过头,发现伏见站在眼前。「外头很凉,会感冒的。」「没想到你也会担心我?」「那当然了,你可是清涧寺家下一任的当家老爷啊。」他的声音参杂着些许讽刺。「特意那样称呼,是在告诫我大哥的尸骨未寒,要我别玩得太凶吗?」「就算真是那样,我也不认为你这匹野马会乖乖听话。」和贵感觉胃部一阵热,却硬是用傲慢神情将它压了下去。「你什么意思?」「你没自觉就算了。不过你要知道,即便如我,也会不忍见你美丽容颜染上一丝阴影。」伏见加深嘴角的笑容俯视和贵。「你真会说话。你会对我感兴趣,是因为我长得跟父亲很像吧?」「我一向喜欢美丽的事物。」伏见的手指抚上脸颊,和贵接受邀约似地伸出手。当他纤细的手环上对方颈项索吻时,伏见业不负所望给了他一记浓烈热吻。「……嗯、嗯!」伏见的手指掀开和贵的衣服,轻触他敏感的部位。舌头更紧紧纠缠着和贵,放肆的吸吮让他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吟。在这阴暗庭院中,用湿润煽情的声音诱惑男人,可说是最快的手段。「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这般诱惑我的原因吗?」和贵沉默地抬起刻意柔顺的脸庞,一双水汪汪大眼直视伏见。「要是让人误以为,我跟那些面对清涧寺少主主动邀约就感激涕零的家伙一样,可就头痛了。你以为这样的小伎俩骗得了我吗?」伏见不但是父亲的情人,也是十年前和贵初次发生关系的对象。这样年长的男子,自然多了份和贵欠缺的从容。「今晚,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我骗吧?」和贵的声音带着精密算计过的艳色。每当他这样呢喃,没有一个男人不臣服。只为品尝和贵娇美的躯体。「我想要更了解你一点……可以吗?」伴随着甜美的吐息,和贵依偎在男子胸膛上。「就算不透过言语,也能用身体了解对方吗?你的作法真是了无新意。」「这还不是你教我的?」和贵再次抬起头来,凝视伏见片刻后,给了他一抹嫣然倩笑。眼前的伏见,并非轻易臣服于rou体诱惑的男人。「要是让人知道我带你回家,你那群拥护者会怎么想?」「难道我不值得你冒这个险?」听出和贵话里的嫌恶,伏见低笑道:「凭你这句话,就足以让我被那些奉你为社交界高岭之花的信众们,打个半死了。真怀疑这世上真有人能得到你吗?」「他们不过是一群软弱的家伙,远超过你想象。」「不是听说木岛议员那里,也有不少人为你痴狂?」「是啊,真令人头痛。」「那我可得让几个人美梦破碎,好让你轻松点啰?」和贵没有回答,仅抱以一抹艳丽的笑。迷上和贵的人都难有好下场。他们总是耽溺于和贵的身体,迷失了自己、崩溃,更惨的就是走上自我了断的绝路。要是少了观察自我毁灭的乐趣,人生将会多无聊啊!不,或许该说那是和贵唯一的生存意义。这副躯体不过是道具。是一无所有的和贵唯一的武器。「真是的,你以前明明是那样温柔的孩子……真不晓得你究竟像谁。」伏见根本明知故问。他明明比谁都清楚和贵的rou体底下——美丽肌肤下汹涌翻滚的憎恨、郁闷与悲叹,却从没伸出过援手。因为他眼里除了冬贵,谁也看不见。「当然是父亲,毕竟我身上可是流着他的血。」「只凭血缘是无法判断的。因为就个性来说,你反而比较像我。」「那么,你恨父亲吗?」伏见没有回答。即使他的答案肯定,想必也跟和贵怀抱的情感大相径庭吧。到底为什么?明明内心的憎恨已达最高点,为什么还能去爱人?这点和贵就办不到。爱这个概念,远远超过和贵能理解的范围。「答案等到了床上再告诉你。——过来。」伏见低喃着搂住和贵的腰。即使在最恍惚的瞬间,和贵都不曾迷失自己。不管再怎么放荡,他仍用一种近乎冷凝的淡漠观察着自己。他总是很空虚。空有一副永远无法被填满的躯体,以及一颗满是伤痕的心。太阳早已爬得老高。清涧寺家的司机成田驾驶的车在木岛宅邸前停下后,和贵不慌不忙从里头走出来。明明已完全迟到,木岛却不太会跟和贵计较。加上木岛淳博给的薪水又格外优渥,对和贵来说,可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雇主。屋檐处的树木已染上颜色,甚至开始落叶,似乎在向世人大肆宣告季节的变化。但在和贵眼里看来,所有东西都像褪了色般灰黑,好似这世界从不曾有色彩存在。或许名门贵族清涧寺家的二少爷这头衔,将和贵的一切都夺走了。他厌恶自己所处的世界,所有的东西都是丑恶的,甚至连吸一口气都觉得恶心。时间是大正十一年的初冬。由于农作物收成大不如预期,使得农村人人喊苦。贫穷的农民少了作物可卖,人身买卖横行也就不足为奇。但即使如此,仍未引起众人讨论并寻求解决之道。根本的原因就是,这个国家早已彻底腐败,无力回天了。和贵缓缓走向正门,注意到一名青年从另一边走来,便停下了脚步。「深泽。」「清涧寺先生,早安。」身穿价格普通却剪裁得宜的三件式西装的青年——深泽直巳,朝和贵轻轻颔首打招呼。即使在众多文人政客出入的木岛宅邸,深泽仍有其独特存在感。他不像和贵有着过分醒目的魅力容颜,但五*也端正,配上一副细框眼镜,给人认真又知性的感觉。而那对长形眸子与十足圆融的处事态度,让他在沈稳温和的外表下,还多了几分伶俐。以第一名毕业于东京帝*学部的深泽,从学生时代就深受木岛议员喜爱,之后更被提拔为他的首要秘书,备受重用。「早就不是道早安的时刻了。」「嗯,说的也是。真是抱歉。」乍听他的声音会觉得有些刚硬,习惯后却不禁认为是具有深度的美声。深泽的特点就是,不管